若我的言不足为凭的话,尚有爱玲的弟弟张子静的话可信。&ldo;我父亲看出这个女儿有创作的天分。我父亲虽有不良的嗜好,但也很爱看书。他的书房里有中国古典文学,也有西洋小说。姊姊在家的时候,没事就在书房里看书,也常和父亲谈一些读书的感想。父亲鼓励她做诗、写作;他那时也已看出这个女儿有文学创作的天分。姊姊在他指导之下,也真的写了一些旧诗。有几首父亲很满意的,亲友来访他就拿出来给他们看。&ldo;还有一次寒假,她仿照当时报纸副刊的形式,自己裁纸和写作,编写了一张以我家的一些杂事作内容的副刊,还配上了一些cha图。我父亲看了很高兴,有亲戚朋友来就拿给他们看。&lso;这是小瑛做的报纸副刊。&rso;他得意地说。&ldo;亲戚朋友当然也夸奖了姊姊的创作才华。&rdo;他像一个天真的父亲一样得意着,希望亲戚朋友也夸奖女儿的才华。在抛取了旧体观念的某个瞬间,他也只是个对女儿充满爱惜之情的父亲。他身上仍有世家子弟的遗风,读古书,做诗词,清风明月亦懂得不少。为爱玲的小说《摩登红楼梦》拟的六条回目,也颇见功力。&ldo;声如羯鼓催花发,带雨莲看,抽丝剥茧,头头是道,入情入理。这个女子也是爱恋着爱玲的。她真真切切,在阳光雨露中,穿越上海的弄堂街道,举手抬头间拍下时光的印记,搜寻旧日的香风鬓影。一点一滴寻找属于爱玲的踪迹。看着她一层层揭开那份情愫,悚然而惊。心里絮絮的,说不出滋味。仿佛法海被青蛇色诱时,发现自己还有一点尘心的尴尬。又仿佛心底一点隐秘被刺破。细想想,二十三岁的她喜欢了三十八岁的胡兰成,四十八岁的她喜欢上了六十八岁的赖雅。或许是巧合,却不能说完全没有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