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红玫瑰所说的要做准备,是要有多大的阵势。比如那种拥有独自军火库分配给我们配枪的场面,或者有一群走路生风,虎背熊腰的精锐手下。
但并不是。
我来到玫瑰会馆时,蔡白毛在前引路。
出乎意料的,这次他没有与我针锋相对,而是很规矩的将我带到红玫瑰的地下密室。
这处地下室我深有印象,如果不是我跟着红玫瑰身边很久,又共同经历了徐庄鑫那次阴险的围杀,让我有机会得以见到红玫瑰也有作为女子的一丝柔弱和疲倦,我会一直以为红玫瑰就是那种高冷在上的女王。
密室里除了我和蔡白毛,还有黄老贼已经早早就在等候了,他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红玫瑰坐在密室内独属于她也是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身后站着两个隐在暗影中的男人。她身着大红袍,下身同样是深红色的开叉直筒裙,左腿搭在右腿上,白皙迷人的小腿轻微显露。这身打扮着实能引得许多雄性生物欲要探求她小腿往上,直筒裙以下的风采,甚至恨不得撕开她那开叉裙子。
我很理智的丢掉这种危险的想法。
红玫瑰可不是普通寻常的上班女子,她充满了危险。
因为我看到,距离她几步远,有一个阴影,大概是很健壮的成年男子体形正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密室内的光线本就故意弄的不明亮,可我还是能清晰的看到那个一动不动的阴影下,正缓慢却明确的流着红黑的液体,以及,可以清晰的闻到浓重的腥味。
红玫瑰则是左手端着一支充满腥红液体的酒杯缓缓摇晃,右手支着她的脸颊。
看不到她的表情,也无法猜测到她在想什么。
红玫瑰不说话,我当然也不会蠢到做出头鸟率先说话,何况,黄老贼站立的模样,给我一种他就是在瑟瑟发抖不敢说话的感觉。
密室中渐渐有种沉闷又压抑的氛围,红玫瑰仿佛就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她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可是她那独有的气质,她好像骨子里就有的强大气场,压迫的我越发难受。
红玫瑰终究是恢复了自己作为女王的那种状态,场间气场,她独占九成。
终于,足足压抑了十几分钟,红玫瑰似乎是想好了她思考的事情。
她朝着身后的两人挥了挥手,“处理干净。”
那两人同时有所动作,几步走到躺在地上的阴影旁,拖着隐没在黑暗中。
“亲自叫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这次出国去泰缅办理的事情很重要。”红玫瑰看着我们说道,“你们各自还可以带两个人,但要够忠心。如果让我知道,有谁,背着我做了我不喜欢的事情,我不介意将你们几个的棺材一齐准备好。这点钱我还是不在乎的。”
我恍然大悟,难怪蔡白毛见到我就跟条哈巴狗似的完全没有咬人的意思,甚至连叫都不叫,合着,原因都在红玫瑰这里。
红玫瑰有多少不喜欢的事情我不确定,但她说的,不介意将我们几个的棺材一齐准备好,这显然是在警告我们不能在这次去泰缅的途中内斗,否则就将我们全都做掉,不问缘由。
她也说了,不在乎几份棺材钱,那我们这几条性命,恐怕真的没到值得她在乎的程度。
我心下沉思,如果真有红玫瑰的一层保证,那么至少蔡白毛是不敢明面对我有所动作了。
红玫瑰点点桌子,“这里是护照和飞机票,时间是明天下午,先到南云省会。”
蔡白毛上前几步,拿起桌边的几份档案袋分别交给我和黄老贼。
红玫瑰继续道,“那边的局势越加恶化,有点急促,但早去早解决。”
她并没有给我们将到底是什么局势恶化,又是什么事情要迫不及待的解决。红玫瑰只简单的给我们说了几句,让我们回去之后把自己的地盘手下都安排好,不要因为一个月不在就搞出幺蛾子。
而后她示意我们可以走了。只不过黄老贼和蔡白毛都动了身,她却点名对我说,“陈望先留下。”
我心底也有很多疑惑要问,甚至都不知道她打电话要我来做准备是准备什么。
“红姐,我需要做些什么?”
红玫瑰品了一口那杯腥红液体,她叫住我的名字,“陈望。”
“嗯。”
“你对我有多忠诚?”
多忠诚?
忠诚吗?
以古时忠于他人的标准,要么对方有某种独特的性格或者人格魅力,要么与对方有足够大的利益牵连,再或者,接受过对方无比厚重的恩惠。
但现今,又会有几个具有那种忠心的人,不在背后捅刀子就谢天谢地了。
大川哥背叛红玫瑰,并且还拿走了红玫瑰的资料,就是很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