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房里他残留的生活痕迹证明程都霖真的来过。
早该料到。
萧逸躺在沙发上,久久没起来,嘴里发苦,似是在消化提前来到的结局。
程都霖说出他身份的时候,萧逸就明白俩人压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却还是安心理得共处一室,贪心和他相处的每一天,甚至表了白。
他翻身仰躺,头顶的灯光刺得眼睛发酸,萧逸抬起手遮住模糊不清的眼睛,轻扯嘴角,突然有点庆幸,程都霖还没答应他,俩人也还不算真的在一起过。
只是暂时在他家住过几天,租金就在不远处的茶几上。
手举麻了,萧逸放下来,睁着眼看窗外的漆黑,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亮了。
星期一,该上班了。
手机里难得没有消息,还想翻一下通讯录,唰的一下黑屏。
没电自动关机了。
撑着发酸麻木的手臂,萧逸坐起来,看了眼程都霖昨晚坐过的位置,走过去整理被弄乱的沙发布,露出下面程都霖以前溅上去的污渍,用毛巾遮住,以为他发现不了。
沙发已经冰凉,完全没有温度,下面的记忆海绵恢复到最初状态,看不出丁点被人坐过的痕迹。
萧逸自嘲地笑了笑,揉捏着酸麻的脖颈,像往常一样走进卫生间,准备上班。
一直没来得及给程都霖买漱口杯,两人就一直用的同一个杯子,两把牙刷,一把蓝色,一把绿色。
程都霖早上起来老是睁不开眼,经常用错牙刷,把蓝色的看成是绿色,萧逸现在也分不清到底哪把是他的。
随便拿了一把,另外的紧握在手中,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程都霖说过很喜欢牙刷把手上的图案,想着要不要寄给他,他却连他家地址都不知道。
萧逸自嘲地笑了笑,吐出泡沫。
程都霖偶然闯进萧逸井井有条的生活,莽撞又任性地打乱他的节奏,蛮横刻下他的痕迹。就在萧逸已经完全习惯的时候,又猝不及防离开了,唯一的通讯手机也被他妈妈扔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算是彻底断了联系。
萧逸淋着冷水,让自己思维冷静下来,越是强行压抑情绪,脑海里反而蹦出两人相处的点滴。
不知何时,不顺眼变得越来越舒适,任性小脾气也变得可爱起来。
关掉水,萧逸裸着走出浴室,水珠顺着身体线条低落在实木地板上,曾经他还指责过程都霖用湿拖布拖地。
站在镜前,洗澡的时候忘记刮胡子,整张脸看起来很是憔悴。
换上干净西装,从下往上扣着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