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舒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摸摸嘴角,还好,没流口水。为了挽尊,他立马换上一副嫌弃的面孔,口不对心地嘟囔道:“靠,又不是选美,他穿这么正式干嘛?!”
靳若言不着痕迹地一笑,说道:“你看着就行!”
等到工作人员摆好调酒壶、量酒器、调酒棒等专业工具后,方云祈优雅登场,先取出一只圆锥形的高脚杯,用青柠檬片沿着酒杯边缘转了一圈,然后将酒杯倒置在放了盐的小碟子又转了一拳,做雪花边,最后将处理好的酒杯放在一边。
这酒杯的准备工作完成,便开始调酒。他用冰夹选取一些冰块放入调酒壶中,然后用量酒杯量入适量的龙舌兰酒、君度力娇酒以及鲜榨柠檬汁,再用搅拌器稍微搅拌会,便表演起花式调酒——
先是简单的翻瓶和纵横向的摇动,再炫技般将调酒壶从背后抛出,划着银色的抛物线,落到身前,被他稳稳地接住,放回桌上,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自如,最后,将调好的酒倒入刚才的高脚杯,并将薄柠檬片插在杯口作为装饰。
评委们眼都看直了,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人,则是娇羞地喊道:“云祈,只有一杯,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分呀?”
方云祈微微一笑,没说话,而是从旁边拿出七八个小玻璃杯排好放在桌前,再拿起另一只比较大的调酒壶,先用红石榴糖浆打底,再依次放入冰块和橙汁,待到壶内缓慢漂浮分层,又加入伏特加,最后放入波士蓝橙,整个过程快且利落。
在众人还没搞明白他的用意时,方云祈已将调制完成的鸡尾酒依次倒入前面的小杯中,每只杯中酒的颜色都不一样,从绿色到黄色再到红色,竟是漂亮的彩虹渐变色。
“哇塞,好厉害呀!”元非惊得合不上嘴。
“那是当然!”靳若言不无骄傲地说,“我家云祈可是专业的!”
练习生时期,公司旁边有调酒师的培训课程,方云祈和靳若言一样,属于脱产,高中课程是在训练的间隙自学的。靳若言有时候为未来着想,觉得万一以后出不了道,有一技傍身也行,便拉着同宿舍的几人去报名。
结果,没学几节课,靳若言同学就打了退堂鼓,林之俊和魏冉也是意兴阑珊,只剩下最初没啥兴趣的方云祈越学越上道,甚至在市区小规模的调酒大赛中,获得过第一名。
方云祈就是这样的人,看似性格寡淡,很难对某件事情产生兴趣,但他一旦投入其中,必定死磕到底,调酒如是,跳舞亦如是。
其实,他刚才展示的调酒技巧是比较基础的,最后的彩虹鸡尾酒难度也不大,但在这些外行人面前,足以震慑全场。
方云祈将调好的彩虹鸡尾酒端给每个评委,其他队友全部围了上来,要求方云祈给自己倒上一杯。
徐乐舒站在人群外围,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量酒杯,其实,他早已心痒难耐,恨不得喝上十杯八杯,但,如今面对方云祁,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没脸没皮——
自从那次冲突,他和方云祈便处于不尴不尬的状态,不再没话找话,不再像向日葵般绕着方云祁转,偶尔搭话,也是尽量收敛起轻挑,变得有礼有节。
这样的相处模式,不仅他自己不习惯,其他成员看着也别扭。蓝施杰不止一次劝徐乐舒拿出做哥哥的博大胸襟,不要再跟方云祁计较。但,每每想起方云祁讥讽自己不负责任时的吊梢眼,徐乐舒便感觉血压升高,血脂异常,然后梗着脖子,不愿低头,并放言,除非方云祁跪地道歉,否则别想让自己对他有好脸色。
最近的演出,徐乐舒都是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认真对待,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和方云祈较劲,他要证明,自己在pan绝不是混日子!
“给你!”伴随着轻柔的语句,第一次调制出的玛格丽特被递了过来,淡黄色的液体在酒杯中晃起优美的波形,徐乐舒从思绪中醒来,正对上那双被他骂了无数遍的吊梢眼。
“啊!”徐乐舒一惊,差点把手里的量酒杯摔到地上,狼狈地捞起来,放回桌面,然后手足无措地挠头,笑得甚是别扭,接过来,良久说道,“那个,谢,谢谢。”
方云祈没再多说,转身间,一抹红色悄悄地爬上耳尖。
目睹一切的靳若言,瞬间感动到热泪盈眶——
如此场面,真堪比尼克松访华,中美破冰的历史时刻!
方云祈这人虽然有些执拗,但单纯直接,喜怒于色,从来不会藏着掖着,若他解开心结,接纳一个人,即便之前有隔阂,他也会首先低头,不由自主地亲近那人,不会考虑这样做是否折面子。
想来,在拼盘演唱会上,徐乐舒出色的应变能力终是让方云祈心生波澜,开始思考对他的评价是否有失偏颇。
此刻徐乐舒喝着黄色的鸡尾酒,心里却像是炸开了五颜六色的烟花,他本就不记仇,虽然并不是跪地道歉,但身为实力派的方云祁竟然主动低头,即便只是蜻蜓点水的示好,依然让他倍受鼓舞。
正好轮到徐乐舒上场,由于小时候学过跆拳道,他利落地表演着腾空后踢,侧踢等高段位的动作,只是收获的喝彩并不多。
徐乐舒也不气馁,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肉麻鸡汤,对着评委们声情并茂地开讲:“小时候,因为长得矮,爸妈害怕我在学校受欺负,便送我学习跆拳道,我现在已经是黑带四段,不算大师,但自信可以保护我和我爱的人,以后我的女孩遇到坏人,只需要跑到我的身后,我愿意做她永远的super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