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婉如冷着脸,手里拿着剑。☆、苏小培吓了一跳,她定定神,刚想问有什么事,司马婉如却开口了:“我来找姑娘叙叙话。”拿着剑来找她聊天?苏小培皱眉头,司马婉如也不动,似乎就等着苏小培请她进去。苏小培想了想,侧身让她进来了。司马婉如进了屋,直直坐到了桌边的椅子上,半点没客气。苏小培眉头继续皱,这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么没礼貌!她心里也不太舒服,说了句:“你等等。”然后转头出去,去拍冉非泽的门。结果没人应。苏小培想起来了,晚饭的时候白玉郎有说晚上要带冉非泽去见见他的捕快兄弟,大家伙很想认识认识他的冉叔。这不会是出去鬼混了还没回来吧。苏小培转念一想,下楼找了客栈小二,让他给烧壶茶送到她的房间,又嘱咐若是看到她隔壁的男客回来了,让他来找她。小二一口应了,但对这外貌古怪的女子要让男客深夜去找她,还敢对他这外人说,实在是有些看不起,这真是有些不要脸面了。但小二没说啥,满口答应,跑去泡茶了。苏小培回了房间,司马婉如还坐在那,但眉头微皱,一脸不耐。“我让小二烧壶茶,我们边喝边聊。”苏小培解释道,看了看她摆在桌上的剑,过去坐下了。司马婉如没说话,盯着她看半晌,忽道:“姑娘心虚什么?”她心虚?苏小培抿抿嘴,对司马婉如完全没好感。这时候小二送茶进来,替两位姑娘摆了杯子,倒了茶,过程中好奇多看了司马婉如两眼。司马婉如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苏小培松了口气。小二倒好茶,出去了,临走把门带上。这时候司马婉如又说话了:“姑娘未做亏心事又何必怕我,我没打算对姑娘如何,我过来找姑娘,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不差小二那一个人证。姑娘放宽心,我只是来问问姑娘些话。”“司马姑娘通常找人叙话,都会带把剑?”苏小培确实是放心许多,她反问,刻意用了与司马婉如相似的语速语气。司马婉如看了一眼她手边的剑,没答这问题,却是继续问:“姑娘言之凿凿,说杀我姐姐的凶手并非那悬赏告示中的凶犯,我想问问姑娘,那依姑娘看,凶手会是何人?”“我知道的,今日在府上都说过了。”“可经过一日,姑娘难道没有更精准的推断?凶手会是何身份?为何杀我姐姐?动机如何?”苏小培摇头。司马婉如咬咬牙,盯着她,又道:“姑娘不是能看透人的心思吗?不是从那连环案犯的举动里便能知他的底细吗?不知问问话就能知道那连环案犯没杀我姐姐吗?为何到了是谁杀我姐姐时,又不知了呢?杀我姐姐的凶犯,底细又是如何呢?姑娘推断不出了吗?”她越说语速越快,竟是激动起来。“司马姑娘!”苏小培唤她,打断了她的话。她看着她红红的眼睛,紧绷的身体,忽然放软了声音问:“你回来后,一直没休息吗?”司马婉如不答,板着脸瞪着苏小培不说话。“相比那茫然不知所踪不知何人的凶手,司马姑娘更愿相信杀害令姐的,是那个连环案犯吗?这样,起码事情清清楚楚,不必总在心里惦记着,不知仇家是谁,对不对?”苏小培盯着司马婉如的脸,“其实你觉得我的话有道理,但你不甘心,是不是?如若凶手另有其人……”苏小培声音放轻了,拖长了最后一个字,停下了。静了一会,她又问:“司马姑娘,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司马婉如别开眼,避开苏小培的目光,过了一会问:“苏姑娘,我爹爹今日找了人验了,姐姐确是没中毒。她没呼救,没有挣扎,那不是被人点了穴,便是认识的人,她没有防备,对吧?”苏小培没答,反问:“姑娘心里可想到什么线索?”“我姐姐待人素来不错,未与人交恶,人人都喜欢她。”“可姑娘拜师学艺,离家不是很久了吗?也许这几年令姐发生了一些事,姑娘并不知情。”“我走了三年,姐姐与我时常通信,她事事都与我说,未曾提起与人有怨。从小她就乖巧听话,从不闯祸。”“那姑娘呢?”司马婉如猛地抬眼。“姑娘闯祸吗?”苏小培问:“姑娘是否与人结怨?”司马婉如瞪着她,半天挤出一句:“姑娘这话何意?”苏小培注意到她说这话的时候,手握紧了剑。苏小培静了静,又问她:“姑娘多大年纪了?”“将满十八。”司马婉如又垂了眼。“十八啊,不小了呢。”苏小培琢磨着,在这个年代,十八未嫁,算大龄吗?“那姑娘姐姐,十九二十了?”苏小培问:“听说司马大小姐订亲的对象是青梅竹马的常公子,怎么拖这么晚才准备成亲?”司马婉如瞪向苏小培,“姑娘,这般婚嫁私事,姑娘如此相议,不觉得无礼吗?”“哦。”苏小培点点头:“真抱歉。”其实就她看来,大晚上拿把剑上门问话才是真无礼。“姑娘对常公子了解多少?你与他也是青梅竹马吧,就姑娘看来,他与你姐姐感情和睦吗?”苏小培这话都没问完,司马婉如已经跳了起来:“姑娘!我姐姐尸骨未寒,姑娘这话如何问得出口?”苏小培往后靠了靠,仰头看着她。司马婉如吐口气,稍稍和缓情绪,“姑娘说话当谨慎。”她一把抄起她的剑,像是打算走了,可却又说:“姑娘,今日我去常府,只是想与常大哥说说我姐姐……还望姑娘莫要张扬。姐姐遭此不幸,还望姑娘顾念她的闺誉。”苏小培点点头。“请姑娘代为与冉壮士也招呼一句。”苏小培又点点头。司马婉如低下头:“如此,打扰姑娘了。”她转身要走,苏小培却叫住她:“司马姑娘,我还有一个问题。”司马婉如皱眉转身。苏小培问:“令姐之死,姑娘为何愧疚?”司马婉如的脸色顿时一变,但很快又板起脸,昂了下巴,盯着苏小培道:“我因事耽搁,迟了一日归家。如若我早点回来,姐姐与我亲近,那晚我们定是睡一铺聊一夜的话,她不是孤身相处,也许……这事就不会发生了。”苏小培没说话,司马婉如咬牙问:“姑娘还想知道什么?”她想知道的还多着呢,不过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机会了,苏小培笑笑,客客气气答:“夜深了,姑娘回去一路小心。”“多谢姑娘。”司马婉如冷着脸转身走了。苏小培没起身送她,自己坐屋里看着茶壶发呆,仔细把刚才的对话回想一遍。过了好一会,她跳起来,要去拿纸笔把想法记一记,门口却传来声响。苏小培一愣,直觉是冉非泽回来了,赶紧跑去开门,刚到门口,门被推开了,一股酒气涌了进来,却是一个醉汉。苏小培不认识。司马婉如走的时候,她没起来锁门,一时疏忽,没想到却会有人这样闯进来。那醉汉看见苏小培有些惊讶,嘴里嘟囔着道:“怎么是个姑子?”但很快又咧着嘴笑,反手把门一关,伸手一把摸上了苏小培的脸:“姑子也好,刚还俗就想爷们疼了?”真恶心!苏小培又惊又怒,一挥手打掉那人的臭爪,喝道:“你是谁?滚出我屋子!”那醉汉被打得有些疼,却不走,还猛地抱过来,臭嘴往苏小培脸上拱:“逗爷玩呢?来来,爷让你舒坦。”苏小培放声大叫,用力将他推开:“滚,我叫人了!”她声音很大,但没听到门外有人过来。醉汉被推到墙上,后背撞得生疼,这下是恼羞成怒,一巴掌挥了过来:“贱货,敢打老子!”苏小培这次有了防备,火速退了两步躲,那醉汉被苏小培躲开了更怒,骂了句脏话又扑过来。苏小培比他更怒,她知这么缠斗她不是一个大汉的对手,于是果断一脚就踹他□。醉汉万没想到一女子会出这种损招,正被踢中,惨叫一声,抱着肚子下面蹲了下来。苏小培踹完就开始尖叫,冲向门口大喊“救命”。刚进客栈门的冉非泽听到声音火速冲了进来,看到门打开,屋里是抱着命|根子倒在地上嗷嗷叫的醉汉,和站在门口毫发无伤放声大叫的苏小培。冉非泽愣住了。苏小培见他来了,闭上了嘴。这时门外围过来好些被苏小培的“救命”喊过来的人,张头探脑。屋里醉汉这会缓过劲来了,手还抱着命|根子,却冲苏小培喊:“贱娘们,敢踢我!”冉非泽问:“怎么回事?”“他闯进来欲非礼我。”苏小培搓搓脸,恶心得想吐。“是这贱娘们叫我进来的。”“少他妈放屁,去你|妈|逼的。”苏小培气极,爆粗话。冉非泽扭头看她:“何意?”“问候他母亲。”冉非泽没懂,但想来定不是什么好话,也不问了。他迈前几步,将那醉汉拎起来。醉汉大声嚷嚷:“就是她叫我来的,小二哥可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