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送水?”孟野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阮蔓正在往他的桌上放水。
男生懒散的声音回荡在只有两人的教室里。
阮蔓没接话,把书包塞进了抽屉里。她的位置在最后一条的最后一个,孟野的位置正在她的斜前方。
她不紧不慢地开口解释道:“刚刚在门口,一个女生让我帮她送给你的。”
“噢,这样啊。”孟野坐在椅子上,不安分地前后摇晃着椅子,侧身回头看向阮蔓。早上七点半的阳光不偏不倚地从窗外照射进来,阮蔓的周身都是阳光。
她抬眼和孟野对视,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棕色偏多的眼球像玻璃珠子一样镶嵌在眼眶里。阮蔓的脸上分明没什么表情,孟野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其他的情绪。
“以后别帮人送了。”孟野拿起水,从座位上站起来,立定。
以一种进三分球的姿态把水抛进了教室后门旁的垃圾桶里。
第一门考语文,语文是阮蔓的长项。
在写完最后一道阅读大题后,阮蔓抬头看了看挂在黑板正上方的时钟,距离考试时间结束还有一个小时。
习惯性的给自己留一半的时间来写作文,这是阮蔓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
每次阮蔓的作文都会在年级里被当成范文,在各个班朗诵,尤其是理科班的语文老师,一个个都拿她的作文来激励那些不擅长语文的理科生。
她看了眼这次考试的题目。
给十八岁的自己写一封信。
今天窗外的天气没由来的好,阳光把阮蔓的左侧脸照的发烫,她微微侧过身,却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睡觉的孟野。
课桌底下的空间太过狭小,孟野干脆把两条长腿挪到过道上。校服裤子被蹭到脚踝上方,露出了脚踝上的伤疤。
这回倒看的清楚了一些,很长的一道伤疤,在脚踝上形成了一条半圆状的弧形。
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的。
阮蔓回了回神,重新开始在脑中打着作文的草稿。
她怎么也想不到,十八岁的自己会因为眼前这个叫孟野的男生的闯入,变得不同。
她提笔在试卷上写下开头:
十八岁的自己,不需要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也不需要在人群中发光发亮,如果可以,我想成为更勇敢的自己。
两天的考试一晃眼就过去了。
孟野除了语文考试没提前交卷外,数学和英语都只把选择题胡乱蒙了一通后就交卷了,文综那一门更是直接旷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