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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目注关彝,缓缓地道:“敬之谋略过人,深解兵义,更兼胆气无双,十年之后,我大汉能承继武侯和老夫之志者,非敬之莫属!”
关彝吃了一惊,没想到姜维所说的人会是自己。此前在成都时,诸葛瞻也曾表露过同样的意思,但由于担心卷入诸葛瞻和姜维的政治斗争漩涡中,成为他人的垫脚石,因此他对诸葛瞻只是虚以委蛇,并不敢袒露自己的心思。但如今姜维也如此说,却让他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在他的认知中,姜维一向以继承诸葛武侯之志恢复汉室江山为己任,赤胆忠心可昭日月。诸葛瞻虽是诸葛武侯之子,也有清名传于世,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信任姜维比信任诸葛瞻更多一些。
“大将军谬赞,末将年轻学浅,怎敢有此奢望?”
“老夫戎马一生,阅人无数,自认还有些识人之明,敬之无须妄自菲薄!”姜维叹了一口气,又道:“我大汉国小民弱,人才匮乏,年轻后辈又大多沉迷于声色犬马,不堪大用,如敬之一般智勇兼备者,更是凤毛麟角。因此老夫断定,假以时日,敬之必能成就一番事业,成为我大汉栋梁之才!”
关彝闻言暗暗叹了一口气,姜维说得不错,嗣主昏庸,以致阉宦窃弄权柄,朝政日益腐败,若非尚有姜维、诸葛瞻和樊建等良将忠臣苦撑危局,蜀中只怕早已大乱。只是,姜维如此看好自己,倒是令他颇有些不安,但见姜维神情极为严肃,心中难免有一些感动,动情地道:“蒙大将军不弃,末将愿誓死追随大将军,只盼有朝一日挥师北伐,鼎定中原,恢复我汉室江山!”
“好!”姜维双手一拍,赞道:“关公之后人,果然不同凡响!”
“只是,大将军若是调整汉中防御策略,只怕朝中有人会借此发难,于大将军不利!”关彝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这是他心中最大的担忧,言下之意是说当初改变魏延错守诸围策略的是姜维,如今他又再次调整回原来的策略,前后行径不一,自然难免有人会以此为把柄,借机弹劾。
姜维点了点头,正色道:“此一时彼一时,盖因势也!如今我大汉国力疲惫,再不息兵止武,整顿民生,只怕难以久持。再者说,国家危亡事大,老夫个人名节事小,老夫岂可因为一己之私而误国家大事?”
“大将军胸怀大度,人所不及也!”姜维此话说得掷地有声,凛凛正气让关彝大是感动。想当初,诸葛武侯初得姜维时,曾谓蒋琬、张裔等人曰:伯约忠勤时事、思虑精密,考其所有,永南、季常等人不如也!其人,凉州上士也!又道:伯约敏于军事,既有胆义,深解兵义,心存汉室而又才兼于人,毕教军事,当遣诣宫,觐见主上。可见诸葛武侯得姜维之后的喜悦和器重。
蒋琬和费祎之后,姜维统率诸军,慷慨赴难,独力与曹魏作战,官至大将军、凉州刺史,封平襄侯,可谓位高权重。大汉秘书郎郤正在三国入晋之后曾言:姜伯约据上将之重,处群臣之右。宅舍弊薄,资财无余,侧室无妾媵之亵,**无声乐之娱。衣服取供,舆马取备,饮食节制,不奢不约,官给费用,随手消尽;察其所以然者,非以激贪厉浊,抑情自割也。直谓如是为足,不在多求。凡人之谈,常誉成毁败,扶高抑下,咸以姜维投厝无所,身死宗灭,以是贬削,不复料擿,异乎《春秋》褒贬之义矣。如姜维之乐学不倦,清素节约,自一时之仪表也!
郤正之言,乃是说姜维位居上将军之重位,处于群臣之首。屋宅院舍简陋,没有多余资财和妾室,家中没有声乐娱乐之物,穿衣、出行、日用及饮食上也有节制,薪水也都随手用光;姜维之所以这样,并非刻意表现清廉高尚,而是满足于这样的待遇,没有多余奢求。常人誉成毁败,扶高抑下,都认为姜维投降于蜀,最后死无葬身之地和家族灭亡是失败作为,而不复探索其他方面,这有异于春秋褒贬人物之本义。像姜维这样好学不倦,清廉朴素,节俭简约,可说是一时之模范也!
天水麒麟儿,诚如是也!
姜维摆了摆手,道:“以你之见,诸葛瞻可愿与老夫联手,铲除黄皓?”
“末将以为,大将军若是有心,我料诸葛瞻必然无有不允!”关彝肯定地点了点头。
“何以见得?”
“理由有三!”关彝见姜维目光熠熠看着自己,整了整思路,道:“其一,诸葛瞻乃诸葛武侯之子,诸葛家素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传家,诸葛瞻本人也有清正贤名。其二,据末将所知,诸葛瞻深恶黄皓弄权,只因势单力薄,无能制之,故而屡屡托病不出!其三,诸葛瞻乃是明白人,深知黄皓之祸甚于秦之赵高,若不早除,必将国无宁日。有此三点,我料诸葛瞻必肯与大将军联手以除黄皓。”
“此话有理!”姜维沉吟半晌,道:“敬之既然清楚其中来龙去脉,必能将老夫心意转达诸葛瞻,却不知敬之是否愿意走此一遭?”
“末将愿效犬马之劳!”关彝点了点头,道:“不过,末将还有一个建议,若得辅国大将军董厥参与,此事必成!”
“哦?”
关彝道:“大将军请想,董老将军与诸葛瞻去岁曾联名上表弹劾过您,可见二人交往甚深。再者说,他二人皆有除贼之心,深知黄皓不除,大汉难有复兴之日。因此末将以为,此事若能得到董老将军支持,大将军与诸葛瞻联手之事必成!”
姜维拍了拍脑门,道:“不错,董龚袭为人虽躁急,但却不失正派,他和老夫政见不同,却也皆是出于公心,并无私怨也!此事好办,老夫自有说辞,让他随你一起回成都去见诸葛瞻。”
关彝点了点头,心中更添几分感慨。大汉虽然弱小,但山川之险名闻天下,若是上下一体据险自守,曹魏和东吴便是倾其全力联手来攻,也绝非轻易可下。但倘若内部不和,各自为政,任由奸佞肆意妄为,只怕不用外敌入侵,自身便已有亡国之虞。
“对了,敬之可曾婚配?”姜维了却了心中一件大事,身心放松下来,话锋一转,淡淡地看着问道。
关彝怔了一怔,不知姜维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不相干的事,忙道:“这个……说来惭愧,末将这些年耽于练兵,并不曾婚配!再者说,大丈夫功名未立,何以家为?”
姜维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好一个大丈夫功名未立,何以家为!不过,在老夫看来,年轻人有大志是好事,但婚姻之事却也不可耽搁,敬之以为如何?”
“大将军说的是!”关彝讪讪地笑了笑,心中却在暗自打着小鼓,姜维话里话外似乎意有所指,却又不着痕迹,难道廖化已经在他面前提过做媒的事?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廖化是和自己同时进的南郑城,期间两人并未分开过。不过,也幸亏廖化没有提起,否则他在姜维面前可就不自在了。
“好了,这事就这么议定了!你也赶了几天的路,老夫就不留你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姜维自然不知道关彝的心思,见他脸色平静,心中更是喜欢。他虽然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但有些话却也不是此刻能说出来的。
关彝呆了一呆,姜维话还没说清楚便又下了逐客令,当真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心思玲珑,姜维既然不愿说,他自然也不好再待下去,忙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和姜维辞别。
出了门,先前传话的那名亲卫依然静静地侍立在门前,见了关彝,连忙上前将斩马刀递还给关彝,恭敬地道:“将军慢走!”
关彝点了点头,刚刚走到门口,耳畔又传来一缕淡淡的琴音,却已不再是适才听到的那曲《当归》。
回到驿馆时已是掌灯时分,鄂虎等人接着,关彝问起廖化,鄂虎说是他回到驿馆后随即带上自己的亲卫亲卫匆匆出北门而去,详情却是不清楚。
关彝点了点头,往北乃是黄金围方向,廖化走得如此匆忙,许是有什么紧急军情,他若是不肯说,鄂虎自然是无从知晓。
待关彝洗涮之后,鄂虎随即让驿使送上酒饭,关彝见是四人的份量,这才知道鄂虎等人因为等待自己,也还没有用过晚饭,随即招呼众人一起坐下用餐。
诸葛尚身份尊贵,若是在此之前让他和鄂虎、时风等人坐在一起吃饭,只怕他会立即发作。不过,自从跟随关彝以来,亲眼见他对待属下均是一视同仁,从不端架子,属下士卒也甘心为其效死力,心中颇为震动,不知不觉中已经逐步改变了原先的一些固有想法,虽然心里仍然有一些排斥,但却已经不似此前那般强烈了。
鄂虎跟随关彝多年,深知他的为人,关彝既然发了话,他自然没有任何顾忌,待关彝和诸葛尚坐下之后,也随即盘膝坐在了下首。但时风待饭菜都上齐之后,却只是侍立在关彝身后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