葶苈傻了,“妖气?”嫏嬛此时已经跟了上来,抬头道:“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吧。”说完就左右开弓,将两个少年人拉到一边。纪莫邀随即从屋顶上跳落,“看来大家都起得很早!三公子,今天有要事相托。”嫏嬛身子一紧,像是压抑着某种气焰,但还是平静地开口道:“从屋顶上跳下来这么危险的事,少做一次会死吗?”纪莫邀没答她,只是对葶苈说:“叫上子都和望庭,他们会带你去一个地方。”葶苈一脸茫然,“去什么地方?做什么?”纪莫邀两手一摊,答道:“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随即“唿”地低下头在葶苈耳边说:“只是去和欧阳晟单挑而已。”葶苈两腿瞬间失去了知觉。“大师兄搞什么鬼啊。”孙望庭挠挠耳朵,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陆子都紧随其后,与葶苈并肩而行。“我就知道大师兄不安好心。照理说,阿晟应该不会答应这么奇怪的要求。和葶苈单挑?他都有两个葶苈那么高了……”葶苈捂脸,“我这种手脚羸弱的矮冬瓜,完全就是去送死。”孙望庭拍拍胸膛安慰道:“别怕,有我和子都替你收尸!”就在这时,三个人齐齐停下了脚步,目指前?s?方——欧阳晟守在一间小屋前。四周寂静无声,他彷如一尊就地雕成的神像。葶苈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那份几乎脱口而出的惊讶与景仰,一并被身边的静谧吞噬了。欧阳晟见他们走近,道:“我不可以让你们进屋,抱歉。”孙望庭疑惑地望向陆子都,又望回欧阳晟,“我们不打算进屋。”“请小声点。”欧阳晟提醒道,“师父和师叔正在里面休息。”“原来师父一晚上都在这里,难怪不见了人……”子都嘀咕。葶苈不知哪来的勇气,向前移了一步,道:“我、我有要事要向师伯通报,不知师兄可否代为传——”“我不可以离开这个位置,抱歉。”欧阳晟俯视比自己矮许多的葶苈,眼神坚定。葶苈仰头望着他,就像是在平地望山峰,海底望阳光——高、远、不可及。如此气势,对他这种有些胆小的人来说,惊吓作用非常显著。孙望庭见他们两个都没有动作,忙在陆子都耳边道:“大师兄是不是要我们促成他们单挑啊?如果他们一直以和为贵的话,我们就死得惨了。”陆子都将心一横,道:“大师兄也只是想历练一下葶苈罢了,阿晟一定不会动真格的。”“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煽一下风、点一下火?”陆子都自觉有愧于葶苈,但又不愿违逆纪莫邀的意思,心想欧阳晟也是自家人,不会用尽蛮力,便艰难地点了点头。孙望庭心领神会,立即大声道:“不行啊,阿晟,我们非见到师伯不可。要不我们打个赌吧,如果葶苈能打赢你,你就放我们进去好不好?”葶苈觉得被人猛地在背后捅了一刀,有苦说不出。欧阳晟道:“假如你能打败我,即使没有这个赌约,我也无法拦你……罢了,如果你们非要我擅离职守,我唯有认真应战。”葶苈被欧阳晟的憨直吓了个魂不守舍——且不说他轻易相信硬闯的鬼话,光是他对自己这般弱小的挑战者依旧严阵以待,就知道眼前这个怪物是一个多单纯的大个子。不,真正的怪物不是欧阳晟,应是大师兄……“那个……我,我可不可以……”葶苈回过头,皱着眉望向子都和望庭,像是在求助。“上吧,葶苈!我们支持你!”子都立即扯住望庭,“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就让葶苈好过一些吧。”那边厢,欧阳晟已经摆出架势,准备应战了。“如果你能越过我,打开背后这道门,就算你赢。”葶苈仔细消化了这句话——如果不需要将欧阳晟打倒,而只是打开这道门的话,难度已经低了很多。但对方站在通道的中央,四肢又长,自己根本没有缝隙可钻,要怎样才能找到缺口把门敲开呢?如果截发钩在手上就好了。葶苈想拔腿跑,可又不好意思这么做。有无胜算,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从未见过欧阳晟出手的他,根本不确定自己冒不冒得起这个险。温葶苈,你不是要证明自己不是懦夫吗?扪心自问,你甘心逃避吗?死就死吧!只见他在欧阳晟右脚前纵身一跃,左臂前伸,试图触碰门板。欧阳晟立即用右臂轻轻一挡——那个位置却是空的。原来葶苈又做了假动作,左臂的动作不过是个幌子,他其实是想从右边伸手。眼看他差点就够到门了,欧阳晟立即一抓,将他右手腕死死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