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就问。”谁知夏语冰真的来劲了,一把拉住白从宽的手,“那我们找纪莫邀去!”白从宽吓坏了,“为什么是他啊?而且现在大半夜的,你就不怕他已经睡下了吗?”夏语冰这才停步,嘀咕道:“好像是有点太晚了……可他是天王阵的主脑,当然要问他了。不如你明天再陪我来吧?”白从宽连连点头,“好……”纪莫邀在思考。虽说无论输赢,名册到手都是迟早,可他们何时能离开剑寨,却仍是未知之数。郭琰和单公迫既然未分胜负,恐怕还有后招。按约定,无度门必须答应对方提出的任何事。剑寨作风向来清正,倒是不担心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要求,只是他已无意继续卷入这荒唐的寨主之争里了。混账,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早就用尽阴招,让剑寨的人惟命是从了。可这毕竟是温家的事,不由得他随心所欲。自己的父亲对温家犯下不可饶恕之罪,葶苈又?s?是同门师弟,温枸橼虽然总是添麻烦,但好歹也曾与他并肩作战,至于嫏嬛……昨晚好像梦到她了,醒来就一直觉得胸口痛。不对,胸口痛应该和骨折关系更大,不可能是因为做梦……他想起马四革的问题,以及自己的回答。说来好笑,真会有人觉得温嫏嬛是个普通人吗?就算问老四,他的回答也一定是一样的。自己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他的心脏兀自抽搐了一下——这就真的和骨折无关了。总之这一次,他必须要光明正大地完成任务。纪莫邀最讨厌光明正大了。天知道剑寨会提出什么要求?只能屏息以待。他推开门,沐浴东升之日光。眼角处出现了两个人影。纪莫邀转过头来,笑道:“夏姑娘、白公子,早啊。”夏语冰急步上前问:“方便进屋说话吗?”纪莫邀望望她,又望望白从宽,“悉听尊便。”“好——从宽哥,帮我把风。”白从宽道:“我一个人站在这里,不是更加可疑吗?”“你要不喜欢,站别处也行啊。总之我想跟纪大哥单独说话。”“冰冰……”夏语冰已经迫不及待将门合上。“夏姑娘清晨来访,有何贵干?”夏语冰开门见山——“纪大哥还记得我们战前的约定否?”“记得……”这约定本身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夏语冰兀自来访,又让白从宽在外把风,想必是瞒着二位师兄,想来一招先斩后奏了。“夏姑娘可想好条件了么?”夏语冰听罢,肩膀不由得抖了一下。她的感觉没错——一个这么会察言观色的家伙,又怎么会在自己亲手统领的战阵中轻易埋下隐患?陆子都被安排在要害处,就意味着他的实力被绝对信任。他分心果然是另有蹊跷吗?“长话短说,既然败者要无条件答应赢家一个要求,那我以东蓬剑寨之名,请无度门与我们再战一合!”房间骤然跌入突兀的沉默。纪莫邀亦不禁为这个意外的要求而惊讶——这种更像是无度门一方提出的条件,竟会从夏语冰口中说出,这个丫头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我们首战已受重创,再战亦无明朗的胜算,这种要求很容易被误会为是落井下石。而且又为什么要瞒着郭、单二人?“夏姑娘介意告诉纪某,这背后的原因吗?”夏语冰对追问并不意外,莞尔一笑,道:“陆子都和他手中的恫心剑是何等能耐?然而他却在关键时刻失准……纪大哥又是否介意告诉我,这背后的原因呢?”纪莫邀哑然失笑——若对手换成别人,无度一行早就被送出百里开外。而夏语冰竟为了能领教对手的真正实力,不惜背着师兄私下邀战。有趣,真是有趣极了。“你笑了,这算是答应吗?”夏语冰殷切探问。纪莫邀略略仰高头,反问:“但你准备好跟师兄们解释了吗?”“纪大哥,我的师兄们不在这里,你先答应我。至于他们,我自会应付。”“我希望你清楚一点,夏语冰。”纪莫邀缓缓走到女孩跟前,“如果再战,你们未必能赢。”看到纪莫邀走近,夏语冰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后倾,“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想知道冰花刺阵到底有没有能力真正克制无度门。不过……”她望着纪莫邀包扎起来的左臂,“你的手臂被我折断了,这样恐怕对你们不公平吧?不如等你的手臂好了再——”“没有那个时间了。”纪莫邀咧开笑容,“速战速决吧,夏语冰。我答应你,三日之后,无度门将在同一个地方将冰花刺阵彻底击碎!胜败条件照旧,一个字都不要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