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要沸腾了……”温枸橼轻咬下唇,摩拳擦掌。“进去吧。”温枸橼笑而不语,将头伸进了那个口子。“记住,进去之后先抓住木梁,等伸到膝盖位置再放手。”“我知道了。别唠唠叨叨,坏了我的兴致。”温枸橼由内扶着屋顶,一点点地将身子往里送。当膝盖内侧碰到开口边缘时,她骤然放手,将自己大半个身子悬空倒吊了下来。龙卧溪在入口外稳稳地按着她的小腿,不让她下坠。温枸橼倒吸一口凉气,望着眼前一个同样悬空挂着的檀香木架,以及静静地躺在架子上的稀世珍宝——兰锋剑。“像花瓣一样柔嫩的剑刃,是怎么杀人的呢?”温枸橼对自己朝思暮想的奇珍发问。龙卧溪催促道:“快点动手,注意前方。”温枸橼向前一看——那是阁楼唯一的窗户,正对着欢腾的宴会。颠倒的宅院中,耀眼红光迸发而出,蒸腾热气扑面而来。龙卧溪压着声音再次提醒:“你倒吊着不辛苦,我压着你的小腿也辛苦啊。”“你说这剑阁下面……为什么是水塘呢?”温枸橼?s?扭头望向自己的倒影,“祝临雕自己该怎么取剑啊?”“总之不是从窗户进来。”龙卧溪答道,“窗台上有机关,你一踩上去,对面墙上就会射出箭来。否则我们用得着这么费劲另辟蹊径吗?”温枸橼边听边将兰锋剑从木架上取了下来,顺着入口递到了龙卧溪手中,再抓住木架,问:“你确定这个木架能承受我的体重?”“你很重吗?”温枸橼笑笑,道:“放手吧。”龙卧溪一放手,温枸橼的小腿就从口子外滑了进来。温枸橼两手紧抓木架,一滑下来,整个身子吊在阁楼中央。她随后在木架上荡了几个来回,找准高度,飞出一脚,踩在了窗台上——陆子都和嫏嬛一并走到水塘边,背向藏剑的高阁,对岸是被几棵大树遮住的书房。比起厅中的宴会,这里清静多了。“子都,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嫏嬛问。子都不知道她是指来水塘边,还是指来祝临雕的宴会。他擦了一下鼻子,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紧张,于是吞了口唾沫,又揉揉眉头,深吸一口气对嫏嬛道:“你往水里看,可以看到什么?”嫏嬛不明所以地走到水边,低下头。“没什么啊……”她笑道,“子都,你想说什么?”陆子都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又被嫏嬛的话搅得乱七八糟。“我……”他发现嫏嬛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忙摆手道:“看水里!看水里!”嫏嬛又往水里看,却依旧只见彼此的倒影。子都突然伸出一只手。“看好了,”他的声音在颤抖,“变!”一朵花“唿”地从他的袖子里歪歪扭扭地伸了出来。嫏嬛有些后知后觉地吓了一跳。子都羞涩地笑了,“我跟望庭学了很久,不想还是有些手生……”他不知所措地到处张望,像个走失的孩子。“送给你。”他将花递给嫏嬛,“现在可以不看水里了。”“你这是……”嫏嬛回过神来,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你怎、怎么突然送花给我呢?”她试图表现得更自然些,但却被内心的忐忑驾驭了。陆子都脸红了,“我、我只是觉、觉得你今天特别……算了,其实我,嫏嬛,其实我只是想说……”“你看!”嫏嬛忽然指向对岸。陆子都忙抬头一看,心头猛地一凉:就在对岸,与他们一样在水中留下倒影的,是并肩站在树下的纪莫邀和叶芦芝。他们背对水塘,似在窃窃私语。纪莫邀因何与叶芦芝私会?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佳人恨灵剑怨(上)叶芦芝倚在树下,莞尔笑道:“除我之外,有没有别人觉得……你特别让人欲罢不能?”“说不定就只有你。”纪莫邀有些心不在焉。叶芦芝用手指划过红唇,低叹道:“每次想到这一点,我便深感遗憾。”“行了……”纪莫邀用手肘撑在树上,“难得见一面,还要跟我说这些驾轻就熟的废话。你不是真心想说,我也不是真心要听。”话毕,他放了一片薄荷叶到嘴里。叶芦芝掩口而笑,“讨厌,被你看穿了……见是你,我就懒得追究。”她将手从嘴上移开,温柔地从纪莫邀的手背一路划到他的肩膀上。“毕竟,你比常人多出一只眼睛,不是吗?”“我以为你也能慧眼识穿伪君子的衣冠——原来是浪得虚名吗?”叶芦芝媚笑道:“你这人,怎么骂自己是伪君子呢?何况我这双慧眼只能对一般人奏效,对你可一点办法都没有。每次见到你,就算什么亏心事都没做,也怕被你看穿。”她凝望纪莫邀的侧颜,伸手托起他的下巴,“你能看穿人,人却看不透你。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也算是推心置腹的知己吧?可我还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