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莫邀提醒道:“你不是不知道姜芍房间周围守了多少人,我们两个怎么可能进得去?”嫏嬛显然早有准备,“会有你做不成的事吗?”“真是没有你做不成的事啊……”嫏嬛站在姜芍的房间里,低声感叹。纪莫邀轻轻合上门,道:“再难的事,也有破解的办法。现在刚好是星宿换班的时辰,戒备最为松懈。只要你熟悉他们各自的习性,逐一躲开并非难事。虚日鼠小巧玲珑,行动敏捷,喜欢躲在暗处远观,也就是说,她需要找到足够大的遮蔽物——比如说树木。如果这时候从树上掉什么下来,她就必须转移位置,移动即暴露、暴露即分神,我们便有机可趁。危月燕擅长从高处俯视,但她只有一双眼睛,不可能同时兼顾所有方向。只要找准机会从低矮处潜行,就可以逃过她的监视。至于箕水豹,我知道他这个人有洁癖,就更好办了。”听到这里,嫏嬛忍不住捂着嘴笑,“你刚才弹了什么到他身上?”“随手抓的泥巴而已……”“不愧是三眼魔蛟。”“不说了,赶快找机关。”嫏嬛飞快检查房间内部,指着房中巨?s?大的书柜,道:“如果两个房间暗道的入口也是对称的话,那暗板应该就在这个书柜底下。”纪莫邀立即伏在地上,往书柜底部瞥了一眼,“如果暗道已经弃用多时,那这边的入口很可能已被压在柜底,不搬走书柜就无法打开。相反,如果暗道依然开启,那入口应该——”他话音刚落,就见嫏嬛也趴了下来,开始飞快地将最低一层的书扫出。两人清出最后一卷书之后,嫏嬛伸手在黑暗里摸了一阵——“找到了。”果然,书柜没有底板,直通密道暗门。她将上半身伸进书柜里,“啪”一声掀开暗门,“这条密道还是通的!”“进去!”对方命令的语气令嫏嬛倍感意外,“怎么了?”“进去——快点!有人来了!”嫏嬛急忙扑进密道。纪莫邀迅速将暗板合上。伸手不见五指,嫏嬛站在暗道的入口,面朝着畅通的道路——前面会是什么呢?为什么我那边的暗道被封死了,但姜芍房中的暗道却是通的呢?姜芍知不知道自己的房间有这个暗道呢?她在裙摆上擦拭手里的灰尘。书柜里的书这么久都没人碰过,也许姜芍确实不知。好不好往前走呢?为什么只有我一人在这里?纪莫邀不用躲起来吗?他说有人来,是什么人来?如果我在这里被姜家堡的人逮到,该怎么办呢?感觉根本没有解释的余地……嫏嬛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悠悠凉夜,她在这阴森的黑暗中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好像已经很久了,纪莫邀去了哪里呢?他也确实仗义,救了一姐一命不止,如今还要跟我来这里胡闹。想起第一日那个钓鱼翁,自己仿佛认识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不知一姐今晚会在哪里,她会来找我们吗?她会怎么找到我们呢?一姐,六年多不见,你可好吗?葶苈和我都很好。一姐,如果你要出现的话,为什么不是现在呢?我有好多话跟你说……头上的暗板骤然掀开,一阵枸橼香气扑鼻而来。嫏嬛不敢相信自己的异想天开竟立刻实现了,“一姐……”一瞬间,她忘了自己身处险境。她不能再忍受,也不能再允许与至亲擦肩而过。“一姐!”她发了狠似地抓住眼前人。对方的声音在颤抖,“你、你是……”无需再多的解释,两姐妹在黑暗之中紧紧相拥。“一姐,我终于……我好想你。”“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嫏嬛破涕为笑,“那你又是为什么在这里?”温枸橼的语气并不轻松,“说来话长,但爹爹失踪前曾对杜仙仪提过登河山。杜仙仪也想过亲自来找姜骥探个明白,只是放不下你们,又怕你们年幼冲动,才没敢有所行动。她与你们分别之前,将此事告诉马四革,马四革又将这事告诉龙卧溪,才有了今日这场遭遇。”“姑姑果然是知道什么的。现在爹娘和她都不知所踪,难道是姜骥……”温枸橼语中存疑,“姜骥这么窝囊的人,实在很难想像他做得出什么。不过龙卧溪给我看过静安堂的地图,又见姜芍房间附近埋伏着人手,我们都觉得有些蹊跷。今日趁姜骥走开的时节潜入,没想到他竟是去见你们!而且姜芍还不见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说来你也不信,姜芍就是被马四革和靛衣门的安玉唯绑架的,条件正正就是让姜骥供出仙仪姑姑的下落。姜骥本想向惊雀山问罪,可被纪莫邀说了两句,态度似乎又没有那么强硬了。这事……着实让人琢磨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