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个冤大头!”吕尚休顺势又往孙望庭头上敲了一记,“绑架姜芍本来就是老四你伙同安玉唯一起搞出来的乱子,现在拍拍屁股就想走?没那么容易!别指望我会帮你们!就算想破脑袋也给我想个办法出来!”马四革问:“师父,大师兄有跟你说他为何离开吗?”吕尚休似乎有所保留,“他来去自如,无需跟我交待。”马四革不买账,“师父,他走得这么突然,怎么可能——”谁知嫏嬛插嘴道:“不知道就算了,没了他,我们难道真的寸步难行了吗?前辈自然没有责任看管姜芍。反正我们也要倾巢出动,多带一个姜芍又有何难?”陆子都瞪大了眼睛,“我们带姜芍去摩云峰?”“怕什么?她给了我们十五日的期限,如今只过了三日。摩云峰之会在十日之后,届时她还是要乖乖地听我们的话。至于期限到时,不管我们在哪里,也留不住她。”“可是啊,嫏嬛,”马四革提醒道,“登河山应该也会有人到场吧。”“别让他们和姜芍见面不就好了。”“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既然姜芍已经答应会好好听话,我们难道不信她吗?”马四革无言以对。陆子都又打圆场,“如果大师兄还在,我想他也不会让姜芍留在这里没人看管吧?”嫏嬛继续道:“四哥,我知道你现在心乱如麻,可既然是我们掳回来的人质,就理应照顾到底。期限一到,她是去是留,就不由得我们控制了。”马四革望着嫏嬛,艰难地点点头,又道:“可我应该怎么说服姜芍?”嫏嬛浅浅笑了,“让我去说。”“宫佐和羽佐被杀了?”姜芍面色一沉,“天籁宫应是世上最太平的地方,怎会招致这等血光之灾?这个龙卧溪我听说过,不过一介小贼,想不到竟有狗胆杀人?”嫏嬛平淡应道:“龙卧溪是吕前辈的八拜之交,我们相信他没有杀人。”姜芍冷冷一笑,“相信是一回事,实情又是另一回事。”“我们此番正是要去弄清实情,不知少当家是否赏脸同行?”姜芍显得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们要关着我呢。光天化日之下带着一个见不得光的人质,就不怕节外生枝?”“都到了这份上,还怕什么节外生枝?何况我们不是约好了吗?十五日为期——在这之前,一起行动;到期之后,一切自便。”姜芍道:“其实你们是不放心留我在这里吧?”“我们做贼心虚,有这种担忧很奇怪吗?”姜芍点头,“我欣赏你的诚实,也可以跟你们去摩云峰,就算遇到星宿也不会暴露身份。但只要期限一到,无论身在何处,我都会立刻离开。”嫏嬛满意地笑了,“一言为定。”马车行在白杨之间,每人的面上都挂着不安。纪莫邀在哪里?姜芍真的会乖乖听话吗?龙卧溪和温枸橼为何出现在奇韵峰?宫佐和羽佐究竟被谁人所杀?祝蕴红到底在玩什么游戏?没人知道摩云峰上会发生什么事,只能在那一刻到来之前享受这短暂的平静。背后传来清脆的马蹄声,伴随着一阵呼唤——“马老四,还真是你!好久不见!”马四革回头,见是高知命与欧阳晟二人,忙勒马下车迎接,“不知是二位兄弟,失迎。”高知命下马,仔仔细细地将众人打量一番,这才娓娓问道:“你们是不是少了一个人?”马四革苦笑道:“还多了一个人呢。”他这才想起,自己还不曾代安玉唯留书靛衣门,如今正好亡羊补牢。“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说话……”“要何等丧心病狂的人,才会绑架姜芍来威逼姜骥说出一件没人知道他是否知情的事……我真不明白小安是怎么想的。”高知命紧紧握着酒杯,却没有喝。马四革干咳两声,“他看起来胸有成竹。”“那你就信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安做事有多不计后果。况且没人提点,他会自己想出绑架这种招数吗?”马四革挠挠后颈,“你们都这么说,搞到我都好奇那时候是不是吃错药了。”高知命又问:“那师叔又怎么会出现在姜家堡呢?”马四革将前情相告——“温枸橼想找她爹娘下落,师姐又给了我登河山这条线索,我就让师叔带她跑了一趟。”嫏嬛接过话来:“我猜,他们是根据在姜家堡找到的蛛丝马迹,这才去了奇韵峰。”马四革仰天一叹,掩面诉苦道:“知命啊,现在那个谁又不在,我们都有些无所适从了。在摩云峰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如果他们一口咬定师叔和温枸橼是凶手,我们该怎么办才好?恐怕只有我们两家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