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什么人见面,需要跟你打招呼吗?”“不需要……但如果你有心要对付纪莫邀,恕我不能袖手旁观。”他远观石台乱状,叹道:“你既然已经得逞,还有什么不敢跟我说?”(本回待续)寒花冽神鸟艳(下)时至傍晚,寨中恢复平静。马四革打开房门,见个个都面带忧色。“没事,”他低声道,“死不去。就是左手臂骨折。”嫏嬛掩面低泣。葶苈忙问:“我们现在可以去看看他吗?”“他说不要。让他休息一下。”马四革说完便转身离去。孙望庭急步跟上,却发现陆子都神色恍惚地木立原地,忙返回扯上他一块走。门前留下嫏嬛和葶苈。嫏嬛抬头,见夏语冰远远地站在回廊拐角处。她没说话,任由对方缓缓走近。夏语冰停在三步之外,欲言又止。嫏嬛拍拍葶苈,道:“你先回去。”葶苈捏了一下姐姐的手掌,点头离开。夏语冰这才行至跟前,细声道:“我……”“不用道歉。刀剑无眼,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我们输了,你们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会代你转达。”夏语冰显得极为不安,“是我不好,没想到哥哥会突然狂性大发。我当时完全控制不了自己,早知道就不应该……”嫏嬛望着她,笑道:“别怕,纪莫邀死不去。无论怎么说,也是他技不如人。你用这种同情的语气跟我们说话,我会生气的。”夏语冰现在连看都不敢看她了。“比武不过是个游戏,输赢说明不了什么。到时我们取回文书,功成而归,也不失体面。”夏语冰吞了口唾沫,近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你们未必会输。”嫏嬛装作没听见。夏语冰忽然抬起头,道:“其实天王阵如果能再坚持一下,也许真的就能瓦解我们的……”嫏嬛笑着打断她——“我当然知道了。”“知道什么?”“知道我们会赢。”嫏嬛轻轻抹去面颊上的泪痕,“我一直都相信我们会赢。这只是一个不幸的转折罢了。”夏语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那我不打搅了。”话毕,她匆匆离去。回到客房,马四革愤然踢开房门,吼道:“望庭,拉他进来。”孙望庭见他这般火大,不禁起了一身冷汗,慌忙拖目光游离的陆子都进屋,合上门。陆子都紧抱双臂,僵硬地站着。“子都,告诉我,你是怎么回事?”马四革完全不像是在请求,而像是在下达命令——他很少会这么严肃?s?,着实把孙望庭吓得不轻。“我……”“大声跟我说话!你当时在往哪里看?为什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分神?你以前不会这样的!以前就算我们几个都东倒西歪了,你也依然能够全神贯注地坚守原位!”他厉声中还带着些颤抖,难掩怒火之下的担忧。孙望庭立刻把窗户也关上了。子都缓缓抬头,道:“对不起、对不起,四哥……”“你跟我说有什么用?”马四革凑到他跟前,在他嘴边问道:“我从今天早上开始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劲,到底怎么了?你以前从来不会大意到要大师兄来亲自为你解围。现在好了,因为你分神,大师兄左手臂废了。我无论如何也要个解释——子都,你如果有什么苦衷,就跟我们说,大家坦诚相见,好不好?”子都害怕说出实话,就会被同门唾弃,又愧疚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的动摇就是罪魁祸首,但大家会接受那种幼稚的理由吗?“四哥……”他颤抖着双唇,开了口,“昨天温枸橼来找我了。”马四革点头,“是嫏嬛让她来跟我们会合的,可她怎么会单独找你?”“她、她昨天来……然后跟我说了一番话。今天我们在石台上的时候,她又出现在远处的石柱上,我才……”他舌头又打结了。马四革更不明白了,“她站在那里,你就分神了?子都,雷打不动的子都,你虽然不是山神欧阳晟,但你定力在我们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啊,怎么会……”他突然有了一番猜想,但又不敢妄下定论,只好继续问:“她找你说什么了?”“她……”子都其实是想说出来的,可事实令他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他无法想象说出来之后,自己需要面对何样的指责与怨恨。马四革和孙望庭焦急地望着陆子都。“我……”子都捂着脸,惶恐地聆听自己的心跳。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痒得令他发狂。马四革的耐性逐渐减退,但没出声。沉默只令陆子都越发紧张。“她跟我说……”他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