嫏嬛点头,“绑架你的人是无度门的马四革与靛衣门的安玉唯。安玉唯对姑姑一往情深,他设计绑架你来要挟令尊交待姑姑的去向,实在是无奈之举。我们之前对此也不知情,直到近日路过登河山,才知晓此事。安玉唯至今仍在山中等待消息,而将你带到这里的人,应是马四革无误,不过他如今也不在山上……”姜芍笑道:“说这么多做什么?无论你们是否预先知情,既然事情败露,难道还要继续把我关在这里不成?”“少当家,我们要是放你走,那安玉唯就危在旦夕了!我、我只请求你能在惊雀山待久一点,等令尊愿意开口为止——”“你们怎么这么肯定我爹知道杜仙仪的去向?我们父女天天相见,可多年来从未听过杜仙仪这个名字,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和我们有多少来往。况且就算她真的来过登河山,我爹也不一定知道她下一步去了哪里,又如何能给你们答案?难道要我一辈子在这里等吗?”“少当家不要误会。”嫏嬛站起身,从腰间摸出自己的梳子,递给姜芍,“安玉唯棋行险招,定有他的道理。况且马四革一向行事谨慎,他们也是别无选择才这么干的。”“没有选择?他们直接上山去问我爹不行吗?我爹要是知道,难道不会如实告诉他们吗?”姜芍说着便接过了梳子,整理起凌乱的头发来。嫏嬛合上嘴,极力想按平意欲扬起的唇角。沉默片刻后,她反问:“假如令尊不肯如实相告呢?”“你什么意思?”姜芍眼神一下冷峻起来,“你是说我爹有所隐瞒吗?”“如果我确实是这个意思呢?”姜芍一手将嫏嬛拉到自己跟前,“温嫏嬛,我不许你这样非议我的父亲。”嫏嬛亲身感受到了姜芍过人的臂力,可她还是努力放松身子,微微笑道:“那你一定知道,你书柜底下的暗道吧。”姜芍愣住了,绷紧的手掌骤然松开,问:“你什么意思?”“我进过你房间,在你书柜底下有一个暗道,有一两百步深呢。与之对称的客房里也有一个地道入口,但被堵死了。你难道一点都不知情吗?”“你别骗我。”姜芍低声威胁道。“我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说实话,少当家若真心要离开,无度门没人能拦得住你……”嫏嬛转身意欲推门,“就当小安和四哥白跑了一趟,而我也无缘再见仙仪姑姑。”不料姜芍立刻叫住了她,“且慢。”嫏嬛立在门边一动不动,静待姜芍继续说下去。片刻过后,姜芍轻叹一声,道:“不管出于什么理由,绑架我都不可原谅,但我确实不知道暗道之事。我不晓得我爹到底有没有向你们隐瞒杜仙仪的去向,我相信他没有理由这么做,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十五日内若无杜仙仪的消息,我再离开。”嫏嬛犹豫了一阵,道:“少当家果然是爽快人,我先替诸位道声谢。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你。只是如今山中还有客人,为免节外生枝,还望少当家能委屈一下,平日万万不要抛头露面,可以吗?”“你们要求还真多啊。”“都是我们的不是。此事一了,少当家想怎么处置我们都无所谓。”姜芍冷笑着地点一点头,又问:“对了,刚才那个戴红头巾的家伙是谁?”“那是无度门的孙望庭,他一直在这里守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没骗我咯?”嫏嬛连连摇头,“他没冒犯少当家吧?”“他若有那个贼胆,如今已是一具死尸了。”嫏嬛将门推开少许,对外头的纪莫邀道:“我带少当家去更衣,烦请回避。”纪莫邀一声不吭地走开了。确认外面没有人后,嫏嬛将外衣披到了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姜芍身上,“合身是一定不合身了,还请少当家将就一下,我这就带你去我房中沐浴更衣。”葶苈刚刚将祝蕴红安顿到客房里,就被纪莫邀拖到前厅谈正事了——“各位,”纪莫邀神情肃穆,“由于种种不可控的原因,祝蕴红和姜芍都落在了我们手上。”孙望庭还在不停地冒冷汗,“幸好大师兄及时出现,不然我就已经……”“对姜芍上下其手了?”陆子都挖苦道。“被她碎尸万段啊!子都你在胡说什么?没听过姜芍是秦岭悍妇吗?”“没交手就认输,不像你啊。”葶苈插嘴道。孙望庭更火了,“你是不知道她的厉害。我刚才还没睡醒,估计没来得及抄家伙,就被她赤手空拳拿下了……看她那狠样,估计身子一抖擞,就能直接从绳索里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