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的时候,范市长带着满身烟尘刚回市府,便唤来姚秘书,问武岭团队可都搬进了“天字一号”。()姚秘书道,“除了几顶帐篷,什么都搬进去了。”范市长道,“他们可满意?”姚秘书道,“满不满意不知道,不过武所长问了我一句。”范市长道,“问什么?”姚秘书道,“‘天字一号’借了三十年还是五十年。”范市长恼道,“他干嘛不说七十年!”姚秘书道,“可不是!我估摸他觉得自己已活不了那么长时间。”
请神容易送神难!范市长心里暗叹,又问姚秘书交待的事情可落实好。姚秘书道,“都落实好了,西瓜可吃一个月,‘来一桶’可吃两个月,咖啡可喝半年,茶叶就不知道了。”范市长问为什么。姚秘书道,“我怕明年开春,那剩下的茶叶会发出新芽来。”
范市长酣然大笑,问,“武所长可曾有说感谢我们?”姚秘书道,“也没有,就问我越城动物园宽不宽敞。”范市长道,“此话怎讲?”姚秘书摊手道,“武所长笑而不语,我也正想问您他此话何意。”范市长想想道,“我明白了。”姚秘书问他明白什么。
范市长一瞪眼道,“让你连啃一月西瓜两月面条,能不眼睛发绿脸上长毛吗?”便想武岭团队如今身系特殊使命,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将身体耗垮了。微微思索后,对姚秘书道:“从明天起,你每天负责武所长他们的一日三餐。他们一日不撤,你一日照顾不止。到时若谁少了一两肉,我拿你是问!”姚秘书玩笑问,“若人人都长了肉呢?”范市长想想,认真道:“到时,我把‘范披’的版权也给你。”
“那我现在就去拿方案!”姚秘书欣喜若狂。刚想钻进自己办公室,似又想起什么,对范市长低声道,“听说,宗广厚脚被夹了。”范市长大吃一惊,“被什么夹了?”姚秘书道:“野猪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就刚才。”“你怎么知道的?”“他让秘书跟您汇报一下,您不在,就打给我了。”范市长哦了一声,问:“他在哪里被夹的?”姚秘书道,“玉皇山庄。”“玉皇山庄?”范市长瞋目欲裂,“玉皇山庄哪有什么野猪,又哪来的什么野猪夹子?”姚秘书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还有这等事!”范市长不由眉头紧蹙。心想这宗广厚也真是够可以,去年眼瞅着“娃乐乐”产权谈判将成,他整出个“移民风波”;眼下市里刚同意“娃乐乐”上市,他又把脚夹了。人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倒好,喜事磕绊不断跟。便问姚秘书,宗广厚伤得可厉害。姚秘书道:“踝骨差点夹碎。”
范市长本欲打电话问问宗广厚脚伤如何,拎起电话却又搁了。心想宗广厚命手下打来电话,绝不是仅想博自己一句关切的问候。便问姚秘书,“宗广厚现在在哪家医院?”姚秘书说:“在家里。”范市长一听便笑:“看来他伤无大碍。”姚秘书道,“难保!”范市长问何以见得。姚秘书道:“据说,宗广厚家里差一样就成医院了。”范市长问哪样。姚秘书定定道,“太平间!”“仇富心态,莫此为甚。”范市长哈哈大笑,命姚秘书马上备车去看宗广厚。
二人很快来到玉皇山庄“天子二号”。此时,宗广厚正窝在家里唉声叹气。一见范市长正如自己所巴望那样躬身前来探视,欣慰之余,少不得大倒苦水。范市长细细问罢伤情,见果无大碍,遂放下心来,便问宗广厚到底怎么回事。宗广厚顿时嚎开了:“范市长啊,你要给我做主啊。你说玉皇山庄这些人的素质,竟将野猪夹安在公共草地里。这是有预谋的犯罪啊!你得派人好好查查。”
原来,自上次上听范市长说玉皇山有垮塌之虞后,宗广厚虽断了上山掘金背蟋蟀的念头,却也并未就此安耽,仍是一连数夜在玉皇山庄里转悠,将公共草坪刨得东一个坑,西一个洞。就有庄里有野猎嗜好的人——也不知是谁,详考一干坑洞形状后,认为这是野猪獠牙所刨,便于隐密处暗暗下了夹子。宗广厚对此一无所知,今天晚饭后,趁天色渐黑,正准备大开“挖”戒,未想,蹑手蹑脚刚迈入公共草坪,咔嚓一声便被野猪夹咬住了。
范市长自是不知其中的关节,只得连道“一定查,一定查”。宗广厚听罢好不高兴,如偈般道:“脚伤痊愈日,慈善晚宴时。”范市长会心一笑,嘱咐他好好养伤,便起身告辞。宗广厚欲拄拐相送,范市长赶紧止住他。
二人刚出得玉皇山庄,范市长想既然到了这里,何不上“天字一号”瞧瞧武岭在忙些什么。便命姚秘书在车里等候,自己一人摸黑径奔玉皇山。谁想沿石径刚拐了两个弯,就见不远处有手电匆匆照来。范市长驻足。及近,方知是武岭。正要招呼,武岭抢了先,“电话无人接,正要去市府找你,你就来了。”范市长心头一紧,忙问何事。武岭无语,拖了范市长一路疾步进得“天字一号”。
此刻,武岭团队所有人正围在一宽屏前窃窃私语,神情忐忑、兴奋与惊惧交加。武岭拨开人群,指了屏幕对范市长道:“你好好看看!”
范市长睹屏而呆。里面,是一副硕大的半球形三维立体模拟图。武岭团队一连数天夜以继日的检测和分析没有白费,他们根据各类精密仪器采集的精确数据,全景再现了玉皇山地底所埋天外来客的内部构造。不同材质不同颜色所呈现的几何图形表明,这天外来客不仅结构精密,而且相当完整。至少,从半球体内部分布有序的颜色区块来看,它并未因从天而降的巨大冲击而至内部器件四分五裂,乱成一团。。。。。。
就在范市长对屏兀自发愣的当会儿,武岭操起鼠标双击图形生成程序中的“温度”指令,便见近乎浑然一体的蓝色半球体上,一角有十来个橙色斑点相连成一雪白亮线经球体双壁间的流体,蜿蜒直达球体内部某处便消失不见。
“有何感想?”武岭见范市长骇然万分,轻轻碰了碰他。范市长指了橙色斑点问道:“这就是那垮塌的地方?”武岭道:“更准确说,是垮塌处露出的十二块‘魔镜’。”“你的意思是,这魔镜正日夜不停将光能转化成热能并向内部传输。”
“不愧为是物理学博士,扔了这么多年还还如此敏锐。”武岭道,“不仅如此,更关键是,这亮线消失的地方值得捉摸。”说着,将鼠标对准亮线消失处不停放大,便见一颜色明显有异于周围的正方体出现,而这正方体外围,又正套着一色差显示为半球体的图形。
范市长终于明白什么,刚待说出心中所想,听武岭干咳一声,赶紧住了嘴。二人一前一后出得“天字一号”,迅速隐身黑幕中。但听武岭道,“你想说什么?”范市长道,“莫非,这天外来客里面还有备用飞船!”武岭扑哧一笑,道:“人类科技如此落后,尚想到在飞机上安装弹射椅。保不定人家都能星级漫游了,还想不到这一层!”
“这么说,你同意我的猜测。”范市长道。
“没有成为事实前,谁又敢说你的猜测没有道理。”武岭深叹一口气。
“如果能进这天外来客里面看一看就好了。”范市长遗憾道。
“以人类目前的科技发展速度,再过一百年兴许能试试。”
“如此说来,我们以后只能对它望洋兴叹了。”
“你不觉得,面对如此亘古未见的伟大发现,能望洋兴叹已是我们天大的福气了吗?”武岭说完,见范市长久不放声,便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哪天这天外来客里真的蹦出一个飞船来,然后邀请我俩跟他们走,我该怎么办。”范市长道。
“所以我刚才才急着找你。”
“此话怎讲?”
“抓紧时间做完该做的事,披完该批的文件,也好哪天一飞冲天了无回首。”武岭笑道。
“如此说来,从现在起,我就该争分夺秒,不舍昼夜了。”范市戏长道。
“是啊。”武岭当然知道范市长眼下想去干什么,忍笑道,“至少,白纸黑字,多一份‘范披’,多一份怀念。”
“看来,我比你这个微服将军幸运。”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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