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自己房间里一个人呆了六天,怨恨过也绝望过。
赵修平一直很忙,他连一面都见不上,而且余泽知道,如果自己再这样下去,不单见不到他,连自己是谁都会不知道。
而且他也没资格怨恨赵修平不回应自己,这世界上没有谁合该回应另一个人的情意,就算是他拒绝,也不会在道义上受到指责。
这事从头到尾,其实只有自己在投入而已。
余泽在房间里一个人对着黑暗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忘记——在赵修平什么都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将所有的事情都一并忘记,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我知道了。”
余泽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因为我如果去接受治疗的话,很可能会忘记很多事情。所以,老大,我还是想和你说,我真的很感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
“嗯。”
余泽羞涩地笑了笑:“你真的很厉害。所以就算是以后我忘记了,我想我也会特别崇拜你,我会向着你努力的,虽然可能一辈子都达不到吧,哈哈。”
“知道了。”
余泽又想了想:“那我没什么说的了,再见。”
他最后看了一眼赵修平,转身阖上办公室的门。
赵修平笑了笑。
这真的是很有趣,明明过目不忘的是他,但是最后永远记得的人却是自己。
不过他也不需要余泽多么努力。
余泽虽然容易受伤,但是恢复也很快,他的天赋让他无论在何种环境当中,都能够走得很快很远。
而我将用我的余生为你铺好前行的路,让你少历波折,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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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好了?”
“嗯。”余泽躺在韩水治疗室的躺椅上,看见门开了一条缝,朝下面伸出手来,“仙人掌,过来。”
肥猫这次没磨蹭,三下两下就扒上他的裤腿,卧在他肚子上。
余泽仰面躺好,一只手摸着猫,一只手里攥着一支箭头。
韩水看着他做好准备,低低说了一句:“第四次了。”
余泽:“是啊,第四次了。我之前觉得时间过得真慢,现在觉得也挺快的。”
韩水:“准备好了吗?”
余泽:“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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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泽在一片晨光中睁开眼睛,发现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肚子上:“靠!死肥猫离我远一点!小爷要被你压吐了!”
仙人掌从他身上跳下来,这次倒是也没挠他,而是义无反顾得离开治疗室,决心要和余泽绝交三个月。
余泽从躺椅上下来,伸了个懒腰,这时才看见趴在桌子上的韩水,很快就反应过来:“我这是又做了一次手术?”
韩水有点紧张地看着他,心里估摸手术到底成功没有:“你检查一下哪里不对?”
余泽皱着眉想了想:“好像前一段时间的事情忘了……”
韩水:“从哪儿开始?”
余泽:“在wata的两个月,还有出来以后。我就说嘛,那鬼地方的事情谁想记一辈子啊,忘了最好。”
他手放进衣兜,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划破了。拿出来一看,才发现是一个箭头。
余泽:“这不是之前赵修平给我的箭上的吗?”
韩水谨慎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只见余泽盯着那箭头看了一会儿,随手扔进垃圾桶:
“我傻逼了留这玩意儿干嘛?哎对了,你有创可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