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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第2页）

疲倦的医护人员们在休息室里讨论。

赫洛夫医生的声音又疲倦又兴奋，他来回走动，佝偻着背，根本停不下脚步：&ldo;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她最后还是撑住了，这完全是生命的奇迹。我今后任何一场外科手术，都无法再仿照它的成功了。&rdo;

瑞贝卡眼眶都红了，她紧握住医生的手：&ldo;这是所有人，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结果。如果说有奇迹，那一定是大家共同创造的奇迹！&rdo;

赫洛夫医生摇头又点头，看起来很混乱，但是极为兴奋：&ldo;希望我能工作到为另一位病患主刀的那天。&rdo;

&ldo;另一位病患&rdo;指的是爱丽丝。

她年龄太小了，手术风险非常大，研究所认为可以等她长大一点再考虑这件事。

&ldo;您当然可以。&rdo;瑞贝卡欣喜得几乎要落泪。

病房中。

卡兰陷入断断续续的沉睡，她总会在疼痛中醒来‐‐不是心脏的疼痛，而是刀口的疼痛。麻药作用非常有限，她根本熬不住这种痛苦。

上次她经历这种痛是剖腹产。

不过这次希欧维尔陪在她身边。

算上之前旅游用去的一个多月，他差不多有两个月没有将&ldo;工作&rdo;作为主要任务了，这是前所未有的。

&ldo;你要看看这个吗？&rdo;希欧维尔将一本本子递到她面前。

卡兰扫了一眼，心中涌起某种荒谬的感觉。

&ldo;我的遗愿清单？&rdo;她疑惑道，&ldo;为什么要看这个……&rdo;

希欧维尔耐心地说：&ldo;等你差不多恢复了，我们就去把上面没做完的事情做掉。&rdo;

他的手指划过书脊，沉默中流露出一丝焦虑。

卡兰感觉到他在担心她的术后恢复问题。

&ldo;……我做了一个梦。&rdo;她从希欧维尔手里接过本子，指尖犹豫着，非常不安地碰了碰他的指甲。他没怎么留指甲，每一根手指都很干净修长，手势优雅从容。

希欧维尔不安徘徊的手指一下就停住了。

&ldo;在手术台上吗？……是什么梦？&rdo;他问道。

卡兰也讲不清是什么梦。

她迷茫地皱着眉，盯着本子封面上她自己写的&ldo;遗愿清单&rdo;几个字。

希欧维尔慢慢抬起指尖，跟她交错在一起。他小心看着卡兰的神色，只要她流露出一点反感，他就会松手。但她看起来只是很迷茫，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情绪。

&ldo;是好事，还是坏事？&rdo;希欧维尔耐心地问她。

她看起来太苍白了。

即便是在剖腹产之后，她也没有这么迷茫无措过。那时候她感受到的痛苦肯定更为剧烈。

卡兰慢慢回过神来：&ldo;我不知道。我梦见修正案被推翻了。&rdo;

她从希欧维尔手里抽走了&ldo;遗愿清单&rdo;。

这句话让希欧维尔有些僵硬。

卡兰没有注意他，她翻到了写着&ldo;和爱丽丝一起去游乐园&rdo;的那一页，指尖慢慢抚过。这一条没有被划掉，说明从来没有实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