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新成家过年是要给长辈送礼的,赵家这边二婶一家的年礼也要备,还有就是王家柱死去的生母那边还有两个兄弟和一个姨母,不过瑜娘成亲没注意成亲那天这几位长辈有没有过来,只是年前,王老爷子提了一嘴,在王家柱印象里,似乎也没有多少关于这边亲戚的记忆,瑜娘估摸下,估摸是人死了,两家便不来往了,这事不在少数村里人一年逛不了几次门,这隔着远的没有个牵挂的人,自然就远了!
更何况当初王老爷子狠心把家柱送去当兵,那边的舅舅也彻底不和王家来往了,今年王老爷子提一嘴,怕是心里也想让两口子证明,他儿子就是当兵了也好好的回来了,当初他也是迫不得已,糊涂了一下,总之,又是一笔陈年旧账!
王家上边还有几个堂叔伯长辈,零零总总,年礼就得备十多份,这些钱是不能省的,亲戚多了自有亲戚多的好处,谁不会碰上点难事的时候!
腊月初六,两人合计了一下,写了张单子,年礼都是统一的,两包红糖两包糕点,凑四包看着也好,自然,王老爷子和赵父赵母那要在加两包糖块,凑六包。
在置办年货,鞭炮红纸和吃食,都要买,瑜娘这次攒了十匹布,左右去趟县城,一起卖了,两口子一商量,打算在卖次蔬菜。
在前一段时间,王家柱就觉得不方便,车上放点啥别人全知道,就又打了个带棚子的木车,布都是自家织的,也不是好布,麻布就行,厚实不透风。
又是卖布又是卖菜,瑜娘也跟着,两口子拉的是带棚子的车,装了满满一车,怕遇上村里人,人家要是开口搭一段车你说你是拉还是不拉,天蒙蒙亮时,两口子就驾着牛车出去了。
雾霭茫茫,雪地上滑了一道道的车轮印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瑜娘哈着气,掀开帘子,看着自家男人通红的脸心疼道:“冷不?”
王家柱把瑜娘按回车里说道:“老实的在里面待着别冻到了!”
瑜娘撇撇嘴,心里却是高兴的!
瑜娘一冬天都没怎么出来,冻得一路嘶嘶哈哈的,下车时,明显脚冻的发僵,王家柱看着直心疼,“脚冻僵了还是麻了?”
瑜娘打着抖说:“这腊月了天又冷了两分,这鞋做的还是不够厚实。”
王家柱拉着还跺脚的瑜娘说道:“先上车。”
瑜娘颇是迷惑的听话上车,随后车上一沉,王家柱也进来,二话不说把瑜娘鞋脱了下来,又打开衣服把瑜娘的脚揣在怀里,瞬间热乎劲儿从脚心传来。
瑜娘舒服的有些贪婪,理智却挣脱着,脸上有些羞红,“算了,在外面走几步就热乎了,这容易冰到你!”
王家柱一乐,“没事,你家男人火气旺着哪。”随后又小声说道:“等回去的时候你要不进福地吧?”
瑜娘摇摇头,“不了,福地里是舒服,可碰到点事就进去哪里还叫过日子了!”
王家柱摇头笑笑,他明白,这点两口子想一处去了,福地可以闲暇时候进去消遣,可日常过日子,该咋样还要咋样,太依赖福地,反倒失去了生活的本真!
感觉脚缓过来后,两口子才下车,年跟前县城里颇是热闹大街小巷随处都是摊子,隔几家便有卖对联红灯笼的,这会儿红烛香纸也有,鞭炮摊子也不少,红色的东西多了就洋溢着过年的喜气了,人流鼎沸,好是喧哗。
两口子拉着牛车只能挑大街走,小巷子是逛不了了,她们早就商量好了,先卖东西,在逛街。
直奔菜市口,有不少商贩认识家柱,大老远就打招呼,等人上跟前就问有一阵子没见到了,王家柱打哈哈,说着种菜不也得要时间,那些商贩便不再多问了,好歹人还过来给他们进菜就好。
带了半车的菜一会儿功夫就卖完了,瑜娘暗自算下,这车子菜卖了有二两三百文钱,这一冬天光卖菜也挣了二十多两了,离卖庄子又近了一步。
王家柱看着媳妇儿愣神,好笑的叫道:“媳妇儿,想啥呢!”
瑜娘刚回神自然而然的回道:“再算家里有多少钱,够买庄子的!”
王家柱眼里一抹愧疚,因为他,媳妇儿天天算计着攒钱买庄子,不由得说道:“要不咱们直接拿老祖宗留下的钱买?”
瑜娘摇摇头,“又不是没能力,干嘛动那钱!”所谓白来之财,来的容易花的也快,瑜娘就怕他们两口子动了一次就收不住了,不到万不得已却是不想动的!
王家柱一叹,好在手里那个屏风就要弄好了,这两天抓点紧,弄好了运过来卖了,待年后拿了银子,他媳妇儿就不用操心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