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哆嗦起来,她既卖了糜芜,又卖了王嬷嬷,这两个都不是好对付的,随便哪一个都能让她生不如死……锦衣带着哭腔说道:“奴婢再也不敢了,小姐饶了我吧!”
糜芜只是看着她,直到她哭出了声,眼泪鼻涕一大把了,糜芜才道:“不,你以后还要继续跟她说。起来吧。”
锦衣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抽抽搭搭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以后王嬷嬷再问你我的事,你都要照着我说的告诉她。”糜芜笑了下,轻声说道,“锦衣,这府里到处都是眼睛呢,要不要老实听话,你自己看着办。”
明明是娇艳的美人,锦衣此时看着,却只觉得浑身发冷,抽泣着说道:“是,奴婢什么都听小姐的!”
糜芜笑着往前走,摆摆手道:“回去收拾收拾,别让人看见你这幅样子。”
脚步声渐渐远去,糜芜踏进爬满了蔷薇花的花园小门时,耳畔忽然传来“喂”的一声,跟着一朵石竹花落在了她的肩上。
谢临。
抬眼看时,果然是谢临在前面不远处,笑着问她:“你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来?”
糜芜遛了眼不远处那丛石竹,莞尔一笑:“天天掐我家的花,是不是该赔我钱?”
谢临快步走近,笑嘻嘻问道:“你想让我赔多少?”
“等我想起来时,再说吧。”
她转身要走,谢临忙拦在前面,道:“你怎么一看见我就走?”
糜芜笑道:“我是来找人的,没找到,自然要走了。”
谢临抬了眉,一脸忍笑:“我知道你找谁,她刚走,明恕死活不给她开门,哭着走的。”
看来,苏明苑是碰壁了。糜芜摇摇头说道:“那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崔恕也真忍心。”
谢临笑起来,道:“明恕这人一向冷面冷心,你最好也不要招惹他。”
“是么?”糜芜嫣然一笑,这么说的话,倒让她很想看一看崔恕究竟如何冷面冷心。
她迈步踏进门内,回眸向谢临一笑:“里面是内宅,外男止步了,再会。”
这一笑,就如同春日繁花次第开放,谢临只觉得四周单调的景色骤然明媚到夺目,让他眼花缭乱,不觉怔怔地看住了,直到她走得远了,才回过神来,怅然说道:“怎么总是说不了几句话就着急走呢!”
向晚之时,顾梦初的头疾略微好转,江绍放下心来,便道:“母亲,乐工和绣娘都已经请好了,儿子想着,明天就让糜芜去蕙风堂学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