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也不知道打个伞,头上全是雪花,都成少年白了。”
少年白……
郁安终于想起来他为什么要跑到外面了,望着漫天的雪花,恍惚间想起一句话: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梦完清醒时,郁安看到姐姐红着眼眶守在病床前。
“姐姐,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嗯,我们家小安会没事的,”郁铭拉着弟弟的手,“你刚睡了一觉,饿不饿,想吃什么,姐姐给你买。”
“好啊,姐姐,我想吃家里做的小馄饨。”
“好,那你等一会,我出去打个电话让保姆做好送过来。”
“嗯。”
说了几句话,郁安就感觉有些呼吸不畅,转头望了望床头柜上的电子钟:12月3o日12:oo。
郁安无力地笑了笑,怪不得姐姐眼睛都红了,自己这次昏睡了三天呢。
郁安望着窗外,还有一天就元旦了,今年的初雪还没来,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到。
郁铭进来的时候眼眶更红了,郁安也没说话,勉强吃了小半碗馄饨,就吃不下了。
郁铭替他掖了掖被子,让他好好休息。
郁安拉着姐姐的手,“姐姐,我不想睡了,睡不着。我们说说话,好不好?”
“好,小安说,姐姐听着。”
“姐姐,我不是一个好弟弟,这些年一直让你操心,对不起。”
“小安……”
“姐姐,你听我说完。这些年我一直在国外,也没为家里尽一份力。你辛苦了,抱歉。”
“姐姐,我觉得我可能熬不过今年了……”
“不会的,小安,医生说只要好好养着……”
郁安知道这都是假的,这些年他一个人在国外思念成疾,这副身体早就呈现油尽灯枯之景。
只不过至亲之人不愿面对,自欺欺人罢了。
“姐姐,你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再说了,我这么熬着也难受,死了说不定还解放了。”
郁铭低着头擦着眼泪没说话。
“姐姐,等我死了,你把我的骨灰撒在海里吧,离海市远一点,我想去看看国内其他地方的风景。”
“我一直想看的,可是我不敢回国,不敢回家……”
郁安拉着郁铭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最后好像精神不济睡了过去。
郁铭一出病房门,郁安就睁开了眼睛,眼前朦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