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内内侍省总领大太监,官阶只是正五品,却是皇帝身边最为亲近的人。
莫说是后宫的娘娘们,哪怕是皇后娘娘,陪伴皇帝的时间也远远没有这老太监的多。
即便是宦官不允许参政,但这老太监若是在皇帝身边吹吹耳旁风,有意无意说两句谁的不是,谁都得有大麻烦缠身。
便是那当朝最是清流,又以“能谏”、“死谏”为荣的御史们,也不愿意开罪这老太监。
“嗯。”
梁翰民轻轻应了声,大概也是乏了,伸了个懒腰,又捶了捶自己肩膀,“那就先用膳吧!”
只这时,眼神却又瞥见左手边的一封黑皮奏折。
这是秘奏。
大渝百官中知晓还有这种颜色秘奏的人,寥寥无几。
梁翰民又坐下去,将这封秘奏拿到手上。
“臣荆南郡吴钩使遥禀圣上。”
“二月初八,荣王世子、郡主出潭州,往宁远县清元寺踏青。宁远县令吕梁之弟吕方上前轻薄郡主,荣王世子欲将其处以浸猪笼之刑,行刑之际,有宗师踏水而行,救走吕方。事后,世子前往宁远县衙欲带走吕梁,吕方去而复返,当众作诗,被郡主免去死刑,吊衙门口一日以示惩戒。诗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好诗。”
梁翰民看完,嘴里平淡吐出两字,紧接着才嘴里嘀咕,“宗师?”
随即又站起身,对老太监道:“将打更人和荆南郡的奏折都挑出来,朕等会儿看。”
“是。”
老太监躬身答应。
梁翰民就在御书房里用膳。
并没有什么大场面,不过是十来个菜。
他吃饭时,看着慢吞吞,好似还在想着事情,但真正速度却又是不慢。
不到十分钟,便放下筷子,又回到龙榻上坐下。
老太监轻声道:“皇上,这便是今日荆南郡和打更人的奏折。”
“嗯……”
梁翰民轻轻点头,拿起最上头那本。
但是扫过一眼,便放到旁边。
接连几本后,才摆在面前细细端详。
是来自打更人的奏折,上边并无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