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还凭守护石和诞生石的紫水晶,猜中蔡吉是水瓶座。
林飞用揶揄的口气道:“星辰附离,按天人感应说,今上又失德了。”
汉代发生日蚀,三公按例是要辞职的。而流星雨则被认为是百卝姓离叛的征兆。
临睡前令狐九给火堆添上一把艾叶,薰赶蚊蚋。
下半夜她还要从羽绒睡袋里爬起来值夜,看卝守篝火。
李维在晚祷,林飞听见蟋蟀夜鸣,欢呼一声手持葫芦罐跳起来钻进林子去了。
蔡吉头枕汗青竹册,手握匕卝首,伴着星光入梦。
夜深沉。
第二天午后的阳光一如梦中,普照东莱山。
笛声呜咽飘渺,几不可闻。
蔡吉勒住绯云,驻马倾听风中靡靡之音。
幽深的森林里猝尔发出一声尖锐的鸟叫,笛声一息,愈发寂寥。
马蹄铁敲在碎石小径上,铿然作响,蔡吉一行四人顺利从林荫树海里顺利走出来。
铜鞮侯食邑铜鞮,即上党郡铜鞮县。
眼前这座深藏山谷的铜鞮侯府,乃是上代铜鞮侯精心经营的后备安乐窝,由于铜鞮旧宅毁于黄巾战火,现在几乎是全族东迁青州。
“来人止步!”四匹骏马离庄园大门一箭之地处,两阙瞭望楼同时发声警告:“请问贵客尊姓大名?”
李维策马而出,扬声回答:“雒阳林飞。”
随着绞盘吱呀呻卝吟,吊桥徐徐放下。
满面和气的侯府管事候在路边,控背行礼。
李维从袖里取出两封请柬递到佣仆手里的盘子,管事眼角扫过信笺末尾的夏侯氏家纹,一挥手,六名训练有素的庄丁快步奔来,走在四人面前引路。
即便是深山,坞堡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做到自给自足。
最醒目的五层连阁碉楼分布四隅,飞檐拱角,外架栈道相通。
铜鞮侯府被作坊和民宅围在正当中,六层高楼鹤立鸡群,让蔡吉想起后世倭国的天守。
铜鞮侯府中门洞卝开,一个白衫青年立在府门迎客。李维和令狐九先跳下来,各自服侍主人下马。
“子皙兄,多日不见,别来可好。”林飞熟络地打招呼。
夏侯桓抱拳答礼:“托福。去年冬至雒阳芳林苑一聚,算来恰好半年时光,这位可是甄家小娘子?”
林飞一挥折扇,掩口胡卢而笑:“非也,是在下远房表妹吉祥。”
蔡吉在帏帽里横了林飞一眼,也不说破,拱手为礼:“小女子吉祥有礼。”
夏侯桓听声一怔,转而会心一笑:“二位请。”
“子皙,子泉(夏侯文)、子皎(夏侯建)和阿怀阿舒他们可好?”林飞随口问道。
夏侯桓脚步一滞,随即若无其事跟上来:“七天前,幼弟殁了,我们兄弟外出狩猎,山顶一块落石砸下来……可怜他才一十三岁。”
顿了顿,夏侯桓叹了口气:“本来大哥一去,父亲就伤心摧藏,阿舒跟着一去,家父就……”
“节哀顺变吧,你的手怎么回事?”林飞眼光瞄到夏侯桓右手的绷带。
“没什么,前日和子皎击剑,浅浅划破皮而已,进去吧。”
忽然一阵喧哗从回廊拐角处传来。
一声悦耳的呼唤随风送入诸人耳膜:“解忧别淘气啦,看你往哪跑,快回来。”声音娇卝媚,宛如塞北糖酥。
“喵呜……”一只白尾黑猫忽然从花间跳出来,扑进蔡吉的怀里。
“呀,小东西。”蔡吉托着花猫腋下,把它举到面前:灵动的眼珠咕噜乱转,软卝软长须随着嫩卝红鼻尖不住抽卝动,卡哇伊!
“婢子见过少主人,二位贵宾。”一个十一、二岁的萝莉匆匆碎步跑出来,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室内端茶递水、叠床铺被的丫鬟。
“女王,带解忧下去,一天到晚还玩不够吗?”夏侯桓冷语斥责,不过并未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