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鲍曼见对方不理自己,相当恼火,又绕过他,直接联系了爱丁堡海军基地,海军基地就转述了盖文的回复,再去联系盖文时,盖文又是一样的口风,且依然拒绝和小鲍曼直接通话。
这诡异的僵持,在旁人看来好像是盖文故意不想去支援小鲍曼,但奇怪的是,在舰队出发以前,明明是盖文主动要求担任这支援军的指挥官的。
这其中的隐情,至少现在,联邦这边,还没有人明白……
…………
另一方面,拉斯维加斯。
“你这儿的料理可真好吃,我都有点吃上瘾了。”榊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送了口纳豆拌饭。
此时,他正和索利德一起坐在雅子的餐厅里,接受着对方的盛情款待。
由于在这天凌晨的赌局中右手受了伤,榊暂时只能用左手来吃饭了,不过,对他来说这也无妨,因为他这个级别的赌徒是不存在“惯用手”这一说的,筷子也好鼠标也罢,都可以左右开弓。
“你该不会是想顺着这话钓我上钩,然后顺势提出要留在我这儿吧?”坐在榊对面的雅子单手托腮,一脸不爽地看着他问道。
“这都被你发现了啊?”榊笑着应道。
“那么这是你临时起意的呢,还是你们的那位子临老大事先就安排好的呢?”雅子这么问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哈哈……事到如今还分什么‘你们’‘我们’啊,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嘛。”榊也知道对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所以打个哈哈敷衍了过去。
“明白……”雅子接道,“留个人在我身边监视我嘛,无所谓……这种小事我不会在意的,反正于我而言,既然已经确定要跟你们合作了,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话至此处,她将视线移到了榊那缠着绷带的右手上,“相比那种事,我到现在还是没想明白……你的能力到底是个什么奇葩设定,可以让枪刚好在你要自毙之际炸膛的。”
榊闻言,朝四周扫视一圈,再道:“这儿人多眼杂,要不改天我悄悄告诉你?”
“你不想说也好……”雅子也吃了口菜,摆出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态,“既然你可以看穿我的能力,那我没理由看不穿你的;你留在我这儿,我正好可以更多地观察你……”她顿了顿,“另外,你可记住了,我并没有‘输给你’,你我之间身为赌徒的这场胜负,只是暂且保留,我终有一天会跟你分出个高下的。”
“行~”榊耸肩笑道,“雅子姐您怎么说就怎么办……”他又吃了口饭,随即将话锋一转,问了句正事儿,“对了,我也有件事挺好奇的……你究竟是怎么让盖文将军照着你的意思去办的呢?延误军机可是大罪啊,要是后果严重的话,军事法庭没准儿会判他无期乃至死刑的……他不至于为了点钱就……”
“今天凌晨……”雅子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接道,“当你我在玩猜词轮盘的时候,就在我们隔壁的那个地下赌场里,盖文将军的两个儿子在一场豪赌中输掉了一些他们根本无法赔付的筹码。
“虽然他们自以为凭着家里的势力可以耍赖走人,但很显然他们还不够资格在我这里撒野。
“长话短说,人……现在还扣在我这里,盖文将军想保自己的儿子安然无恙,自然就得听从我们的安排。”
听到这儿,索利德忽然接道:“你所做的……应该不仅仅是这样而已吧?”在体制内待过、也上过军事法庭的他,对那套玩意儿还是挺熟悉的,而且他也很清楚这些联邦高级将领的尿性,故而疑道,“像这种培养出了两个二世祖的家伙,本身也绝对不是什么好鸟,依我看他未必会冒着被判死刑的风险来保全他的儿子们。”
“呵……不愧是‘老兵’,有见地。”雅子微笑着应道,“你猜得没错,除了用那两个小兔崽子的命去要挟他以外,我还给他留了条后路……”她喝了口桌上的饮料,娓娓接道,“此刻,盖文所在的那片海域附近,有一个无人的海上气象观测站;这类观测站在北极圈附近很常见,全部由一家靠着裙带关系赢得竞标的民营企业承包管理。
“每年,这家公司只需要放一些无人机出去,按程序随便飞一飞,再上传一些可有可无的观测数据,就能骗到一大笔来自政府的拨款。
“像这样的公司,如今遍布在各个领域,它们的老板多半都是拉斯维加斯的常客……我只要随便设个局,就可以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变成我们神武会的狗。
“我这次呢,就是调用了其中一个观测站的几架无人机,到盖文那支舰队的航行路线上晃了几圈,好歹在对方的侦测雷达上留了点记录……
“这样一来,盖文就有了脱罪的借口,他可以说自己是戒备着敌袭所以才停止前进的,舰上的数据也能表明他并不是信口开河,至于最后真相查下来如何那就不重要了,反正就当时当地的情况来讲,你无法判定他是在故意延误军机……事后法庭就算要判他,也不会是死罪。”
她说完这段,优雅地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又呡了口酒。
这几秒间,索利德也消化完了这段话里的信息,沉声接道:“果然是可靠的盟友呢,亲王殿下的算计……在下佩服。”
“还好吧,和你们‘那位’相比,我怕是小巫见大巫了。”雅子冷笑,也不知是真的有点醉了还是假借酒意在揶揄什么,“我可不认为盖文的两个儿子和你们俩在同一天出现在我的地盘,会是一个‘巧合’,你们那位的那种‘算计’,我才是学不来呢……”
…………
同一时刻,挪威海,冰岛以东约三百海里处。
“阿嚏……”子临“站”在海面上,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道,“呼……又有女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了吧。”
“你是单纯冷到了吧。”一秒后,另一个人的说话声响起。
那个人,正是纳坎沃。
和子临一样,纳坎沃此时也“站”在海面上,几秒前,他还不在那里的,但现在他已稳稳立于距离子临五米左右的地方。
“载你的船怎么停在了那么远的地方啊?”子临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只是微笑着冲对方说道。
“载你的潜艇不也停得很远吗?”纳坎沃接道。
“呵……看来我们至少在某一点上是有共识的。”子临笑道。
“是啊……”纳坎沃道,“和你交手,在这种方圆几公里内都没有旁人的地方是最合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