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坐了了多久,苏瀚起身回外院客房,走到台阶下转过身,露齿微笑:“母亲,你在上京等着我,等儿子长大了进京赶考。”
短短一句话,知画泪如雨下。对,她要回燕京,为了儿子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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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别家骨肉分离,令知言想起思儿,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在方太君面前撒娇,“老祖宗,思儿没来,他长得真像父亲和十二弟,您见了一定欢喜。”
方太君嘴里应承着:“这回孩子没来,下回来时带上他。”
“好,下回让他来见您。”知言轻语,将脸埋在老人后背,“老祖宗,孙女不走了,就陪您两位好不好?”
方太君双手合握知言的手,显得十分高兴,“好,不许走。”
等知言拿同样的话戏问老狐狸时,他也是一本正经道:“你就留在老夫身边,让修远带着意儿回任上。”
老狐狸转性了,不按套路出牌,倒将住了知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孟焕之在旁轻咳窃笑。
秦敏哈哈大笑,半弓着身子凑到知言面前,调侃道:“口是心非,都把老夫当成小孩哄。”
“去罢,别忘了做人妻子的责任。若是想了就回来,老夫一直都在这里。”临了秦敏如是说,伸手抓一抓知言的青丝。
也对,他们一直都在!
知言笑得无比灿烂,点头应下。
再次东行,只有知言一家三口人并知画、秦昌,出了秦家川,行到半山腰时,知言喝停车队,下车回望这片青山绿水,秦家老宅就在她目所能及的地方。
她站了好久,久得这一瞬等同几十年,久得世间再无老狐狸与方太君两人。
也没关系,他们一直都在这里,在于不在,都住在知言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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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到西京,孟焕之依约向秦昌交出承影剑,不曾想被拒绝。
“只是一把剑,放在哪里都一样,姐夫收着罢。”秦昌语气淡然却是诚恳至极,剑名承影,他终于明了这两个字背后的意义。
这个小舅子,屡令孟焕之刮目相看,赞叹之余,也不再客套,复又把承影剑放回条案上,转而与秦昌有更多的要事商谈。
意儿望着父亲的书房门眼也不眨,他对十二舅舅的崇拜那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心里催促道赶紧出来,他好同舅舅多说一会儿话。
大人们的正事永远谈不完,意儿盼星星盼月亮,也只盼来与秦昌有半日的独处功夫,舅舅外甥叽叽喳喳,很有默契。
若不是意儿还小,知言真想把他打包送给秦昌,让小鬼头也体验一下中二跳脱少年的烦忧。
说归说,秦昌表示愿意带外甥回京,知言却是舍不得,不顾意儿强烈要求,硬是把他留在身边。
送走秦昌与知画,知言花尽心思哄意儿开心,没办法只好搬出穿越前的趣事与书籍。听得意儿眼睛发亮,一个劲儿追问从哪里看到的,知言只有撒谎是梦里梦见的。
意儿皱着眉,脸上神情就差写着娘亲在撒谎。
知言又干了蠢事,不知道如何回转过来,愁得发头又白了两根。恰巧孟焕之回来,笑得很有深意。
不等知言母子相问,孟焕之笑称他被人给参了,参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杜谦。
启泰帝登基之初,天下大赦,杜谦也从岭南边陲去了赣地,几年之中他升迁频快,一半归功于孟焕之在京中照应,另一半归功他自身才干,是金子放在何处都会闪光发亮。
今回秦敏做宴,家中儿孙齐聚,孟焕之领着官职也在场。京中那帮御史们早对孟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遍数天下能有胆气弹劾他的人也不多了,杜谦此举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