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飞卿回来后,听她说了这些事,挺赞成的,转而问她:“打算去看望谁么?”
蒋徽摇头,“不去。谁都不看。”
不论与谁,不论情分是否如旧,登门拜访的话,说不定会给对方带来是非困扰。没必要。当然,谁前来家中做客的话,她欢迎之至。
董飞卿与她的心思相同,颔首一笑,又问:“带你出门玩儿几天?”
蒋徽欣然点头,“好啊。”
生长于京城,但她很少有随心所欲游玩的机会。
董飞卿与她正相反,从小到大,只要有空就四处转,有名、有趣的地方,少有他不知道的。
“明日先到最热闹的几条街转转,”蒋徽说,“瞧瞧有什么变化。另外,淘换点儿零碎物件儿。”
董飞卿说好,翌日,他真就随着她在街上转了一整日。
扰攘的街头,大多数时候,她走在前面,他落后一段,偶尔,走到行人车马较少的路段,两个人会并肩而行。
她穿着深衣,头发仍是如男子一般利落地束起,脚上一双薄底小靴子——这是她觉得最舒服的装扮。
她时不时走进古董、纸笔、香露铺子,或在小摊前驻足,兴致勃勃地观看铺子里、摊位上的各色物件儿。
他没什么兴趣,但也没有不耐烦,总是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侧,听着她与伙计、摊主说话。
半日下来,她什么都没买,董飞卿也没数落她。看得出,她意在打听京城如今的行情,和别处比较一下。
午间,董飞卿带她去了一家邯郸人开的饭馆,点了招牌菜红烧骨酥鱼、清蒸肉沫蛋和淡菜虾子汤。
“这儿只有这三样做得好。”他跟她解释,“如果和以前一样的话。”
蒋徽的大眼睛微眯,“骨酥鱼真做得好的话,只点这一道就行。”她最爱吃的就是骨酥鱼,他带她来这里,算是歪打正着,合了她心思。
饭馆并没变——他记得的这三样,做得极佳。
大快朵颐之后,蒋徽说:“以后还要来。”
董飞卿莞尔,觉得她笑得像只心满意足的小猫。
下午,情形与上午大同小异。
傍晚,蒋徽走进一间古董铺子。铺子是一栋二层小楼,江南人开的,里面的格局,竟与她在江南当差的铺子相仿。
她走进去之后,便有些恍惚,在一楼转了一圈儿,对殷勤招呼自己的伙计视若无睹。
伙计并无尴尬、失望之色,建议她到二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