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徽端杯敬他,“话都在酒里了。”
董飞卿在西山盘桓了整日,起先是与叶先生细说自己日后的打算,让先生放心:自己这回是动真格的,不是一时兴起。
叶先生很是欢喜,把自己得闲写出来的关于开设书院的细致章程拿给他看。
董飞卿凝神细看,自己存疑或有不同看法的地方,便当即提出来。
叶先生要的就是他这态度,因而兴致更高。
午间两人一起用饭,先生把他当亲儿子似的,亲自布菜,又担心自己这儿的饭菜不合他口味,“你们几个,都是馋猫,难伺候得紧。”
董飞卿笑道:“放心,只要是家常菜,我都觉着特别香。”
大快朵颐之后,董飞卿道:“陪您去外面走走。”
叶先生颔首,到了宅门外,行走在如画春景之中,她问飞卿:“以前的事,都放下了?”
董飞卿笑说:“放下了。”
“那么,董家呢?”
董飞卿笑意不减,“也放下了。放不下的话,不会着手准备长居京城。”
“这样我就放心了。”叶先生点到为止,说起旁的事情,“京城的几个书院山长,陆续给我送来了不少话本子,这些解语最在行。回去的时候,你带上,让她得闲就看看。”
董飞卿有些意外,“她最在行?何以见得?”
叶先生没辙地斜睇他一眼,“解语写过的一个话本子,如今可是脍炙人口,多少人自己动笔誊录成册。再就是说书的、唱戏的,都基于自己的行当酌情改动、填充些内容,地方上我不知道,京城最好的几个戏班子,可都是隔三差五就唱那出戏——看戏的喜欢,点的人多。”
“是么?”董飞卿更为意外。他知道蒋徽有才,也听说过她写话本子的事儿,却不知道,这样受人追捧。“话本子里写的是什么事儿?”他问。
叶先生懒得搭理他,“不告诉你。想知道的话,自己去看。”
董飞卿点头,“一定。”
见他是这态度,叶先生便又加一句:“反正不是那些风花雪月、伤春悲秋的闺中事。”
“我知道。”
“你知道?”
董飞卿笃定地颔首一笑。不解风情的蒋徽,就算想写寻常闺秀情愫,怕是都写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