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清醒过来的第一个动作是掀去雅重月的面罩,但其实早在皇帝真面目暴露出来前,柳从眉就有了预感,他只是不甘相信,总想要亲眼证实方能死心。
面罩滑落的顷刻,雅重月比他这个受害者还要狼狈,连连倒退的样子简直像偷糖吃被父母抓现场的孩童。
但他二人都心照不宣,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远比偷颗糖果,要严重数千倍。
雅重月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俊美脸蛋像开了个五颜六色大染坊,各种色彩精彩至极的在皇帝面色间缤纷交替。
激情余韵过後,柳从眉双腿仍在发抖,失去雅重月的支撑他不得不倚靠在墙壁上稳住身形。
定了神,冷了脸,柳从眉只问了一句话。
&ldo;为什麽?&rdo;
──为什麽一国之君的你竟下流至此,暗室中凌辱自己老师、臣属,一次不够,还要摸入房中做二次,我教过你的圣人之言,我督促过你的廉耻之心君子之仪孔孟之道,你全数抛在脑後。
恨一个人应该恨得正大光明,磊落坦荡,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麽、你变成什麽样子?
他真正在意的,不是自己受的伤害,而是做出这些事的人是他悉心呵护的弟子,冀望深厚的皇帝。
&ldo;……子,主子!&rdo;
又在神游了,颦香挥手在柳从眉眼前半晌,她家主子眼神才慢慢聚焦回来。
&ldo;那我们现在怎麽办,安心待在行宫等皇帝召见吗?&rdo;
怎麽办……?
问得好。柳从眉也想问自己怎麽办。
回宫,装作一切都只是南柯一梦,若无其事上朝,每天面对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把所有不堪抛下去找墨愈梵,从此规避朝野,远离庙堂?
他走了那麽多步,末了发现每一步都无意义,付出心血换来的只是不知感念、任性妄为的没长大的皇帝,十三年兢兢业业算什麽?
心绪杂乱,气血翻腾,胸口一阵阵烦闷欲呕。
雅重月留在他身体里的体液,他根本没有力气清理,行宫中也没有现成药材可以调配当日他饮下的那种避孕汤药。
只能祈祷自己这个特殊体质,不会那麽巧,一次就……
捏住被角的柳从眉忽然手一紧。
他回忆起来,昨夜,在雅重月进门前,房里曾经有过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穿著一模一样夜行衣的人,他模糊记忆里,似乎被他喂下吃过什麽东西──
那个从来未曾听闻过的男声,说了一句&ldo;为了确保怀上孩子&rdo;……
那药……
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