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娆握紧方向盘,哈哈笑,那一瞬间,她想起大学刚进校,她拉了一个女生问哪里找竹竿挂风扇,那女生傻傻地看她一眼,说:&ldo;我去外边拣的树枝!&rdo;
五年过去,梅娆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笑得肆意,突然觉得那个傻里傻气的熊晓苗还是回来了。
熊晓苗挂了电话,准备走去大门那等梅娆,想想她开车来也差不多了,正站起来准备往外走,当她转身看见廊下站着的熟悉而陌生的身影,突然不能动弹。
她想梅娆真的个霉嘴,现在不是想不想遇到他,而是已经遇到他!
在她还没做好思想准备,不知道做什么样的动作,勾起多少度的嘴角的情况下,就那么恶狠狠的遇见。
她想,或许给她再多的时间,她依然还是不知该以何样的状态去面对……
春日的和风掠过他的眉梢,尔后,擦过她的眼角,她闭了闭眼,风里夹杂了湿气,染上眉角。
他靠在回廊下,五年前的青涩少年,现在已变成棱角分明的成熟男子,锐利的眼镜遮住清澈的大眼睛,闪着锋利的寒意。
她知道他的长相向来都是人群里一眼望去就见他的,现在依然,却像换了个人般,犀利,尖锐,如同毒药。
夏静生,21岁起,他的名字刻入她的命。
恍惚地想起那日的阳光也是不输今日的温暖……记忆里的大学校园,杜鹃花开正好,老香樟的味道弥漫不去,娇俏的女孩,拉了男孩的手:&ldo;小静,小静,你看,你叫小静,我叫大雄,我们是不是天生注定在一起?&rdo;
下课的时候校园里总是喧闹非凡,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人群,男孩微恼,耳根盛开淡淡的红晕,咬牙低语:&ldo;熊晓苗,你再喊我小静试试看,你也就是个伪大雄!&rdo;
嘴里边骂着,手却是轻柔的,指尖拨去女孩头上的花瓣,如春风般的轻柔,以至于女孩都没有注意,还是在咕噜。
人来人往的,有人回头看了一眼,男孩窘了,手中的&ldo;流体力学&rdo;招呼上去。
女孩&ldo;啊哟&rdo;叫了声:&ldo;夏静生,你打我脑袋干嘛!&rdo;
曾经,他也是大学里的天之骄子,没有这样一副冰冷的眼镜,却有着柔软的发,紧握她的手的温暖大手。
而今,他的上了定型的发仿佛根根分明的坚硬,阳光在发稍镀上金属色。
她才发现他今天的打扮极其正式,稠光的西服,宝蓝色的领结,犹豫了半天,想开口的&ldo;你好&rdo;吞回肚子。
人生真是讽刺。他说过的话仿佛还在她耳边,她记得他喜欢的电影,她到现在还不敢再听他曾唱给她的歌,她在美国走遍超市,只为找最接近他喜欢的黄纸包柠檬味的糖果,这样的两个人,数年在见,却是在别人的婚礼,抑或是,他的婚礼。
她扯嘴笑,说:&ldo;恭喜&rdo;。
说完在心里骂自己的丑样,言不由衷,连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
可是,她除了&ldo;恭喜&rdo;还能说些什么,头别向一边,耳里是流水的&ldo;沙沙&rdo;声,怕一低脑袋,眼泪就要流下里了。
良久,他说:&ldo;不是我的婚礼,做伴郎而已。&rdo;末了,加了句:&ldo;你就那么希望我结婚?&rdo;
声音凉入骨髓,仿佛血管里都密密地冒出汗来。
她不敢说话,无所适从,偷偷瞄了眼,才发现他手里握了瓶红酒,也对,哪有新郎结婚拿着酒瓶满场跑的,她这才想起新郎是他的大学舍友,与他的相遇太过突然,几年的担心,紧张,一见面就想到最坏的情况。
想来,是她自找的,埋怨着,心里却舒畅了点,但还是为他的冷意所伤,虽然是她咎由自取,但这样的话听在耳里是心痛的。
她以为就是不能在一起,还是能做个普通朋友的。后来想来,是她幼稚,爱啊,恨啊,永远都没一句陌生人般的:&ldo;你好吗?&rdo;来得虚伪伤人。
如果再相遇,请不要问我&ldo;你好吗?&rdo;,你到底是想让我答&ldo;好&rdo;还是&ldo;不好&rdo;?
她低声说:&ldo;对不起&rdo;,声音微颤,不仅仅是为了她的误会。
他变了脸色,眼里似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ldo;熊晓苗,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说对不起是对我感情的侮辱,你不欠我什么,我心甘情愿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