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柔儿倚在床上,一脸幸福地和肚子里的宝宝讲话,有时候还格儿格儿地脆笑。柔儿给宝宝起了个小名,叫&ldo;福儿&rdo;,意思是,他很幸福,很幸福很幸福。而他只好每天在药室书房没命地研习,配药,压制住自己的惶恐。
他怕,害怕自己到最后一无所有。
还好有个师妹。他把灼儿请到庄里,却忽略了她眼里的恶毒。他到底还是不了解女人的心。城管家看她不顺眼,提醒他小心。他不以为然。
城管家就是连远桥。远桥也爱柔儿。所以,远桥要求,要看着他给柔儿幸福。
他没想到,叶灼儿竟然会给柔儿下毒。
柔儿生福儿生了两天两夜。他只记得,血,到处都是血,仿佛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战场上什么都见过的他竟然发起了抖。柔儿哭叫着呻吟,被褥都被他给撕烂了。最后柔儿连哭喊的力气也没有了,轻轻微盍着眼帘,似是要睡去。他惊叫,&ldo;柔儿,柔儿,不能睡啊柔儿……&rdo;以至于,他根本没看见叶灼儿在一边做了些什么。
孩子终于出来了。柔儿陷入重度的昏迷。城管家在门外嗅到了毒液的味道,破门而入
叶灼儿的伎俩瞒不过他。她抄起刚生出来的小婴儿,就往桃花林跑。小婴儿连声哭声都没有,可能早被她闷死了。柔儿突然醒过来,爬到门边,哑着嗓子哭喊,宝宝宝宝……那边的小婴儿听懂了似的,突然哇哇大哭。
等他清醒过来,叶灼儿几乎被他给砍碎了。小小的婴儿蹬蹬脚,挥挥手,依旧哇哇地哭。他惊奇地发现,这是他的儿子,小手小的只能握住他的一根手指头。
他茫然。这个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他出门求药。所谓医不自医,这个道理他懂。只是他没想到,他的爹爹竟然来了。趁他不在,把孩子塞进月柔怀里,然后把动也不能动的月柔扔出了门外。
他回家的时候,天下着大雨。柔儿倒在门外,怀里护着婴儿,没声没息。脚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包袱,散了一地凌乱的几件衣服。
他愣愣地走上前,抱起僵硬冰冷的身子。犹记得刚认识他时,那温热柔软,散发着幽香的小身子。怀里的是他吗?这是谁?
他没多想,拔出剑就要自裁。尉迟景阳一石子弹开他的剑,他冷笑:&ldo;有柔儿便有儿子,没有柔儿,儿子就随他去了!&rdo;
尉迟景阳,终不能语。
他们要上天山。月柔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拖了。临走之前,月柔要看看孩子。宝宝被放在他身边,可爱漂亮极了。柔儿没法抱孩子,就一个劲儿盯着孩子看。宝宝一哭他就跟着哭。只是,当时余嬷嬷没有发现,他们的少庄主,也在哭。
叶灼儿是师尊的独生孙女。他在雪地里跪了四天五夜求师尊救柔儿。师尊打开门,当胸就是一脚。他连连吐血,还是不停地磕头,口中哀求,&ldo;求师尊救救他,求师尊救救他!&rdo;师尊冷笑:&ldo;行,我救他,不过只开方子。药材你们自己去找!&rdo;
都是千金难买的奇珍。他知道师尊有,但是师尊肯定不会给他。
于是,他带着柔儿开始了他十年惶惑的旅程。以前他还偷偷地绘画地图,铠甲,他以前的战马。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这个力气。
求医,问药,遍访名医。希望越来越渺茫,他疲累至极。他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真的,不知道。但是他只能带着笑脸对柔儿说,没关系,我们再去找。
柔儿哭着求他,&ldo;云哥,算了,咱们回家吧,我想宝宝了……&rdo;
宝宝。他揪着自己的衣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冒出这种想法。他被自己吓着了。纯阳体,纯阳体,纯阳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