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人,太后责备了一番,宸妃面子上很是挂不住。
太后没说追查,便是不想生出事端,令宫中风起云涌,蜚短流长,所幸徐充容无事,便就此打住,宸妃无需查便知是谁,私下敲打了几句。
没找出元凶,徐充容不免生了恐惧,如惊弓之鸟,不但不敢出筠心馆一步,连吃食也分外小心。
皇帝从太庙回来,当夜在康宁殿陪太后用了晚膳,对母亲坦诚,明年开春后打算对伊贞部用兵,橐木脱苟延残喘了近一年,底下耳目被铲除殆尽,形同囚禁,一月前终于薨逝,乌克拿正式上位,几个部落的兵权收入囊中,大权尽握,封了自己一个伊贞王,还遣了使者来,索要锡衮封圭。
皇帝亦如从前,很痛快答应了,亲自草拟了敕封金册。
太后不免忧虑:“内危已解,是该攘外敌的时候了,可是大矢人那边,与伊贞,怕是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皇帝道:“这一仗只输不赢,派一万大军出击白洹城,只探虚实,乌克拿新上位,该给他送些威望。”
太后笑了:“你呀,惯是个促狭的,骄纵之策学到了骨子里,母亲有时想想,便是最鼎盛时,也决计不敌你,还有瑜儿,你们两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皇帝也笑了。
出了康宁殿,徐充容候在舆辇旁,围着白狐腋镶边披风,见到皇帝,猛然泪水滚滚,跪在地上啜泣,皇帝走过去安慰了几句,让她免礼。
徐充容哭着抱住了皇帝的腿:“陛下,嫔妾怕极了”
皇帝拍拍她的肩:“今日朕无法过去,昌明殿还有议会,几位卿家等着呢。”
徐充容哭的愈发伤心。
身旁的宫娥俯首道:“求陛下移步筠心馆,娘娘方才用膳,因为害喜没胃口,便只进了燕窝粥,把一道素脯喂了画眉,谁知谁知那鸟吃了几口,便气绝身亡了。”
徐充容贴着皇帝的膝盖:“求陛下怜惜腹中皇儿啊”
宸妃正在卸妆,准备沐浴,小梁子匆匆来了含章殿,说陛下传召筠心馆,宸妃散着头发,披了个围风,上了软轿。
进了筠心馆如湘堂,皇帝坐在座榻上,拿黄帕捂着口鼻,徐氏坐在下首玫瑰椅,还在拭泪。
落霞织锦的氍毹上一张白绫,躺着一只毙鸟,喙边残留血渍。
皇帝面色阴沉,声如乌云后如雷霆:“朕将后宫交于你,就拿出这个给朕瞧?脏了朕的目!”
宸妃立刻拜倒:“是臣妾疏忽了,立时去查,保证一日之内给陛下答复。”
“好!”
送走了銮驾,宸妃冷冷瞟了徐氏一眼,这个贱人,为了博得表哥的怜惜,竟害的我被表哥训斥,表哥还没训斥过我呢!
第二日傍晚,宸妃拿着一沓口供进了昌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