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们又添了一个小公主,封号安瑶,小幺儿的谐音。
远处的树林,五岁的宗时身穿护心小铠甲,举着弩机轻轻拨开草窝,眼神如鹰隼,几个羽林卫行如影随,时刻警惕。
山包上,慈爱地笑望着女儿们,皇帝神秘地道:“明日给你个惊喜。”
定柔略一沉顿,很快猜出来了:“是晔儿要回来了吗?”
皇帝眉心一皱:“每次都给你识破,好无趣的娘子。”
定柔笑在他胸口打了一下:“到底是不是啊!”
皇帝故作深沉,挑了挑眉。
“真的么!真的么!”定柔欣喜若狂。
一家人终于要团圆了吗?
晔儿当初走的时候说好了两年为期,从陇上至黄海沿岸,却愈走愈远,将皇舆图上的半壁江河走遍,整整六年,如今已是十四岁的大孩子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夜晚被思念煎熬时,唏嘘着,这个孩子生来便是让她抓握不住的,许是天降紫微星,经纬天地的人,大任于斯。
翌日前晌,六宫官员正按部就班忙碌着,一大群内监奔向各个衙门。“传陛下口谕,文武众卿速速至朱雀门,恭迎贵人。”
官员们诧异:“何方来的贵人?近期无有外邦使臣来朝啊。”
巳时三刻,朱雀门外龙凤伞盖云屯森立、雀羽凤翣大扇、雉羽对扇百官和后宫妃嫔、皇子们比肩连袂,人头儿密如群蝗,个个冠带正装,站的邢列肃穆,带着一脸疑惑。
一柄黄罗华盖遮天蔽日,皇帝一袭明黄龙衮,端的是仪貌矜严的九五之尊,一手负向后,眼望着天街的尽头,定柔携着小女儿的手,一颗心怦怦怦跳的飞快。
忽闻蹄声答答。
一队轻骑策马奔来。
打头的是个白襕少年,头戴青衿帽,剑眉星目,唇丰而饱满,常年的风吹日晒肌肤成了麦子色,众人不由得细看去,只见身形颀长傲岸,笔挺如苍竹,磊落如劲松,眉宇间似天然生就一股高贵孤绝之气,眉峰线条刚毅,左手大拇指一个色腻质润的墨玉扳指,腰间一条双龙首谷云玉璜。
勒缰停马,望着眼前的彤庭金阙,朱红宫墙高耸昂云,微微让人生了炫目。
定柔的眼眶已被泪水蓄满。
皇帝也眼含湿润。
太后泪眼模糊,人群中襄王赞赏地点了点头,徐昭容忽而由心生了不安,一股寒气向四肢百骸漫去,有官员开始揣测是皇帝不知何时留在外头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