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她不能说。
她和海兰会谈些什么?……
她们各雇一辆黄包车,到了一个小茶馆。这里的人很少,倒也是难道的清静。茶馆伙计把茶端上来给她们倒上。
海兰笑道:&ldo;喝吧,三姨太,今天我请客。&rdo;
王艳丽也笑道:&ldo;你挣了那么多钱,就请我喝茶?&rdo;
&ldo;有机会一定请您下馆子!&rdo;
&ldo;那好啊!你的饭局我必须得吃。&rdo;
&ldo;其实也剩不下多少,在香港的三个月一分也挣不到。好在老爷免了我的债务。&rdo;
王艳丽叹道:&ldo;你真不容易。&rdo;
海兰无奈地一笑:&ldo;谁容易呢?&rdo;
&ldo;当然有人容易,比如我。&rdo;
&ldo;不见得吧?当初老爷要把我嫁到钱家当八姨太,是您极力阻止的。可见,当姨太太的也不容易。&rdo;
王艳丽点点头:&ldo;说的也是啊。做姨太太的,肯定是穷苦人家的女儿,要不然,谁愿意去当小老婆呢?&rdo;
&ldo;难道,您也是被抵债送到水家的?&rdo;
&ldo;那倒不是。我是个丧父孤儿,父亲早死,母亲改嫁,继父不容我,我只好出来流浪。打杂工、卖艺、做小买卖,我都干过。我嫁进水家那年,只有17岁。那个时候,老爷已经30多岁了。&rdo;
海兰皱了皱眉:&ldo;您愿意吗?&rdo;
&ldo;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我不像你,有文化,目光长远。我只认得几个字,还是卖艺师傅教的。不过,这么多年,老爷对我倒也还不错。&rdo;
&ldo;也许是因为您长得漂亮吧?&rdo;
王艳丽笑道:&ldo;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rdo;
海兰自嘲地说:&ldo;风月场上的人,不会油嘴滑舌怎么行?&rdo;
王艳丽的笑容消失了,关心地握住她的手:&ldo;这半年多,你到底过的怎么样?&rdo;
她叹道:&ldo;挣扎着生存吧,在日本人眼皮底下混日子。&rdo;
王艳丽眼中闪过一丝担忧:&ldo;那些谣言,都是真的吗?&rdo;
海兰集中了精力:&ldo;什么谣言?&rdo;
&ldo;说你和田信怎么怎么样的……&rdo;
&ldo;……假的,都是假的。&rdo;她失望地说,然后忽然看向王艳丽,&ldo;三姨太,您恐惧过吗?&rdo;
王艳丽不解:&ldo;恐惧什么?&rdo;
&ldo;恐惧……中国的未来。&rdo;
王艳丽想了想,说:&ldo;中国的未来,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其实,我们已经到最惨的地步了‐‐亡国奴,还能怎么样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