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九微微闭了一下眼睛,随即露出笑容:&ldo;这么说这就是嫂子了?&rdo;
钟乐岑脸腾地红了,回手狠狠拧了沈固一把,嘴上还在应付着牌九:&ldo;你好,沈固说起过你,说你以前是他的‐‐观察手?&rdo;
牌九春风满面:&ldo;是啊,我当年刚进队的时候就是组长的观察手。&rdo;
钟乐岑上下打量着他。不知为什么,虽然牌九满脸笑容,他却觉得这人的笑意并没有到眼睛里,那双眼睛反而是冷沉沉的。
沈固已经听够了钟乐洋他们制造出来的&ldo;噪音&rdo;了,一手拉过钟乐岑,一手拉起牌九:&ldo;走,找个安静的地方去。&rdo;
寂莲对面不远就是一家韩国烧烤,现在过了用餐时间,店里没几个人,倒是十分安静。钟乐岑点了菜,沈固和牌九已经聊上了:&ldo;你怎么到滨海来了?&rdo;
牌九笑笑,点了一支烟,烟雾升起来,遮住了他的眼睛:&ldo;我现在在成都一家私人侦探社找了份活。接了个委托,所以出差过来。&rdo;
沈固眉头一皱:&ldo;侦探社?这一行还是灰色多吧?&rdo;私家侦探现在还是个有些尴尬的存在,因为大部分都会涉及到一些违法手段。
牌九吐出一个烟圈:&ldo;也不算什么。&rdo;
沈固挥手把烟雾拂散:&ldo;你既然退役,怎么不回家?&rdo;
牌九嗤笑了一声:&ldo;回家干吗?等着听我爸训我?还是看我那位哥哥的铁板脸?&rdo;他把头倚到手臂上,全身都没骨头似地往椅背上靠,&ldo;现在挺好。&rdo;
沈固叹了口气。牌九从进了队就很让队长头疼,当他的观察手期间也没少让他操心。他家里的情况他是多少知道一些的,毕竟家务事,外人不好插嘴。
&ldo;什么委托?&rdo;
牌九笑了:&ldo;烂俗得很。有个煤矿老板在外面包了二奶,原配知道了闹得不轻。这男人就带着二奶跑出去旅游。谁知道在外头染了什么病回来,没几天就死了。原配检点遗产的时候,说是有件什么古董被二奶拿走了,委托我们把这东西弄回来。&rdo;
沈固对这种事真是毫无兴趣:&ldo;一件东西,至于么?&rdo;
牌九挠挠头:&ldo;谁知道。人家说是宝贝,我们干活的能说什么?反正付钱呗。喏‐‐&rdo;他用两根手指头从兜里夹出张照片扔到桌子上,&ldo;就这个,说是什么宋代的瓷器。&rdo;
沈固瞥了一眼。照片上的东西黑漆漆的,像是个小门楼:&ldo;这什么东西?&rdo;
钟乐岑凑过来看了看:&ldo;哦,黑瓷。&rdo;
&ldo;黑瓷?&rdo;沈固一手搂住他腰,&ldo;就这黑漆漆的东西?很值钱?&rdo;
钟乐岑认真地点头:&ldo;黑瓷兴于隋,勃于两宋,之后就渐渐没有了。如果这真是宋代的黑瓷,那确实值钱。&rdo;
&ldo;这算是做了个什么东西?&rdo;牌九眯着眼睛听着钟乐岑说话,插了一句,&ldo;那女人也不懂,光说是瓷器,都说不出是个什么东西。&rdo;
钟乐岑拿起照片仔细端详了一会:&ldo;这个,好像是个魂瓶。&rdo;
第70章又见犬鬼
牌九虽然接下了这桩委托,但对瓷器他是不懂的:&ldo;魂瓶是什么?&rdo;
钟乐岑想了想:&ldo;魂瓶又叫谷仓罐或者谷仓坛,是一种随葬品,所以也叫做丧葬罐,是为死者储藏粮食的器具,算是三国两晋时期比较有代表性的明器吧。&rdo;
牌九拿起照片端详了一下:&ldo;既然叫瓶啊罐的,应该是个罐子的模样吧?这个好像‐‐是个小门楼的模样。&rdo;
钟乐岑点点头:&ldo;对的。魂瓶大部分都是瓶口堆塑图案的罐子或坛子,不过74年的时候江西景德镇曾经出土过一件楼阁式谷仓,现在收藏在江西省博物馆,那就是门楼式的魂瓶,形状比较特殊一些,用的着色工艺也非常丰富,包括青花、釉里红、红釉、青白‐‐&rdo;他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扯得太远,不好意思地笑笑,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沈固揉揉他的头发:&ldo;还没说完呢,怎么不说了?&rdo;他很喜欢看钟乐岑谈起这些事眉飞色舞的模样,整个人都亮闪闪地发光似的。
钟乐岑有点窘迫地看一眼牌九:&ldo;扯远了……&rdo;
牌九一直在抽烟,烟雾遮住了他的脸,这时候才听他笑了一声:&ldo;听嫂子这一说,可真长见识。又是黑瓷又是魂瓶的,看来这东西应该真是挺值钱的。&rdo;
钟乐岑微微皱了皱眉,牌九的话在他听来像是没淘干净的米,算不上夹枪带棒,却总有些细沙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硌你一下。
沈固没在意牌九的话,笑着又揉了揉钟乐岑的头发,笑容里带着宠爱:&ldo;这东西他是挺在行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