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要变成雪人了,谷瓷可怜的想。刚才的动静已经消耗掉了他的大部分力气,谷瓷扑到在地上爬了几步,啃了满嘴的雪,只移动了一小段距离。求生的毅力支撑着谷瓷不能倒下,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站了起来,咬着牙一瘸一拐的往一块巨大的岩石下冲了过去,一头栽倒在地上又滑行了几米,终于到了一个还可以稍稍挡风的角度里窝着了,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的时候,接到了左以桥的电话。电话最后因为没电而断了,谷瓷抱着腿把自己团的紧紧的,我不能死,我不要死在这里……谷瓷在心里反复的念着这两句话,要死也要吃饱穿暖了再死,而且他这可算是客死异乡啊,被奶奶知道了又要生气了……回去再死,不对,回去就不用死了……谷瓷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胡思乱想着,只为了让自己可以吊起精神,不能失去意识。左以莱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电视里政府不断的提醒着游客和居民注意天气不要随意外出的预警,不远处的班霍夫街已经被大雪染成了一片的白,大部分的店家倒是还在营业,只是行人却寥寥无几。航班也停了,左以莱今天是走不了了。他刚才已经出去晃了好多圈,没看见希恩,也没有谷瓷的影子。他撑着下巴一动不动,眉头皱得紧紧的,他知道左以桥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不是大事绝不可能给自己打电话,而他刚才回拨过去却显示对方不在服务区。如果他们没有离开策马特的话,那应该就是……出事了。左以莱回头拿过衣架上的大衣,拉开门出了酒店。他一直知道街尾那栋小木屋的方位,甚至说具体的门牌号都能背得出来,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来过。琼西正在烧水煮驱寒的茶,一边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希望左家二位少爷回来之后可以救人谷瓷把去年到现在所有学过的珠宝设计和鉴定理论都差不多背了一遍。&ldo;变彩……是因为光的折射、衍射……绿柱石的摩氏硬度为……75到8……&rdo;他的嘴唇已经僵冷到麻木了,四肢也没了知觉,只是惯性的嗫嚅着,发出的声音连他自己也听不见,眼前也花的看不清,颜色始终交替在黑白之间,有好几次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了。&ldo;……珍珠分为天然贝……海水……珠……&rdo;他的身上堆积了厚厚的雪,谷瓷也没有力气去拍了,唯一的感觉就是越来越想睡,身体越来越往下沈。脑袋再猛地一个下垂后,忙痛苦的往后仰去,嘴里继续无意识的动着,&ldo;……淡水……珠……&rdo;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暖气,壁炉,火堆,任何可以让他重新恢复温度的东西,谷瓷张开迷蒙的眼睛最后看了看已经趋近沈黯的天空。我要死了啊……我还有好多事都没有做呢,真的很不想死啊。我的设计,我的扑克牌都没有做好。我也没有来得及见见妈妈和爸爸,还有lot的展览都没来得及看,真不甘心啊。其实……还是很想和那个人再见一面,就看一眼也好,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去现在想来也没有那么难过了,最起码死的时候可以让他留住点什么,但是没可能了吧。左以桥大概能看见自己,这样也算好,不过那时候我都已经冻成冰条了,印象太差了吧……谷瓷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终于有些支撑不住的慢慢闭上了眼睛。如果不是谷瓷戴了一条还算鲜艳的红色围巾,左以桥想他一定要错过他了。在两座小山头间来来回回路过了好多次都没有见到人影,左以桥险些以为是自己判断失误,谷瓷并没有在利菲尔湖附近,就在他打算放弃再另找他方时,一个回头,终于在一块巨大的岩石边角处见到了一点踪迹。谷瓷小半个身体已经被雪埋住了,手脚紧紧的团成一团。左以桥把他从雪里挖出来,打开备用灯检查他的情况,然后小心的拍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