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韫周身,以他为圆心,东倒西歪地攒了不少酒瓶,没人来收拾过,看着凌乱荒唐。
若在平时,遂钰便顺道将这口酒喝了,但他最近用药,实在不宜饮酒。
往常折腾自己,那是做样子给萧韫看。如今无需装可怜,便对自己好些,叫家中不再为自己的身体操心。
遂钰淡道:“酩酊大醉,难得陛下有兴致,不如臣叫御膳房准备些小菜,让陛下一次喝个够。”
喝了酒的萧韫,说话比平时慢半拍,眼睛却亮亮的。他迷惑地盯着遂钰看了会,咬着并不清晰的口齿,说:“没良心的小东西,还知道回来。”
遂钰乐了,谁没良心,没良心的早跑了。
即便是被醉意萦绕,萧韫眉宇间的凛冽也仍未散去半分,似乎这个人原本便是用什么玄铁做的,刀枪不入,坚硬无比。
遂钰略倾身,垂着眼,双手托住萧韫的下巴。
萧韫仰头,目光与遂钰接触。
脑后的发丝随着引力,从肩头垂落,柔软地搭在萧韫眼前。
“你喝多了。”
遂钰说。
萧韫:“是。”
皇帝酒量好,有时遂钰已经倒了,他也只是微醺。
但若人想醉,即便不喝酒,神志也会浑浑噩噩不得清明。
本想同萧韫商议贪腐,现在看来,还是得将人先扶上床,睡一觉再行打算。
“去床上歇息。”
遂钰本想握住萧韫的手,顺势撑着他的臂弯,将人弄进塌中歇息。
喝醉的人身体沉,遂钰连着用了好几次力,都没能动摇萧韫半分。他不得不席地而坐,边喘着粗,边劝道:“陛下明日早朝,尽快就寝为好。”
萧韫将未拆封的酒瓶打开,拍拍大腿,示意遂钰坐上来。
遂钰无奈,正欲说什么,萧韫又道:“朕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是要走,不是死了。”遂钰夺走萧韫手中的白瓷瓶,“喝这么多,陛下明日不上朝吗。”
“御前行走都跑了,朕这个皇帝,当得也没什么意思。”
萧韫语气听起来小心翼翼,像是被遂钰欺负多年,终于忍不住吐露的委屈。
遂钰简直要被萧韫气死了,想一拳砸醒眼前的醉汉。
皇帝要什么没有,宫里的行走也不止他一个,再封一个御前便是。
“臣还是等陛下清醒再来。”
遂钰决定不再浪费时间,陪皇帝耗在这,不如回府补眠。
人还没起身,萧韫突然紧靠过来,双手抱住遂钰,熟练地将人往怀中带。
遂钰挣扎不及,待反应过来,已经完全被萧韫锁在怀中了。
唇齿相接,潮景帝扣住遂钰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咬住他的嘴唇。
“嘶——”
遂钰吃痛,锤萧韫:“你是狗吗!”
出乎遂钰意料,萧韫反而沉默地埋进他怀中,掌心贴着他的脖颈,拇指不断揉着骨骼凸起处,惹得遂钰无端脊背发痒,身体莫名卸掉了大半力气。
“今日……是聪妙皇后的生辰。”
遂钰微怔,按照礼部记载,皇后生辰应当是盛夏。
萧韫:“守慎帝自诩心悦皇后,却连她真正的生辰都不曾知晓。”
男人略偏头,双唇贴着遂钰的咽喉,遂钰被迫侧脸,呼吸骤然急促,不由得抓住萧韫的肩膀:“别这样。”
萧韫登基,便再未叫过先帝一声父皇,通通以守慎帝作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