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透过冷冰冰的文字,我也读出了自己当初的欢愉。
于是我怔怔地望着这行字出神,久到他出声叫了我的名字。
「后悔吗,随安?」
我关掉界面,轻声说:「后悔有用吗?」
「你能这么想也挺好的,这或许就是命吧。」
命?
我没搭茬,在通讯录里找到佳颖的电话,拨了过去。
我从未觉得接通电话前的忙音如此冰冷,如此漫长。仿佛一个世纪过去了,佳颖依旧没有接起电话。
不祥的预感从我心底冒出来,像被打开的潘多拉盒子,一发不可收拾。
他或许说了什么,让佳颖误会了我。
他或许恐吓了她,让她不敢再联系我。
又或许他……
我开始发抖,抠着手机的后壳,看向梁冠月。
他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我缓缓地将手机从耳边放下,盯着他,轻声问:「你把她怎么了?」
他冷眼看着我,没有一丝情绪,像块石头。
我的心脏快要爆炸一般飞快地跳,跳得我想吐。
从座位上站起来,我上前几步,揪着他的领子,声音发颤地质问:「她在哪呢?你把她怎么了?」
他一动不动,一双冰冷眼睛紧盯着我的脸,半天却忽然笑了一下,低声说:「杀了。」
我忽然失了魂,后退两步,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却勾起笑容,甚至罕见地跷起腿,摇晃杯中的红酒抿了一口,靠在椅背上:「我用你送我的球杆把她杀掉了,敲了七八下,第一下还没死,第二下脑袋就碎掉了,眼珠子都流了出来,还好套了四层袋子,险些弄脏我的衬衫……对了,就是你身上这件。」
他的话语像带刺的刮刀,一点一点将我凌迟。
我不受控制地给了他一巴掌,想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无果,我抓起他盘子里的餐刀,双手握住指着他。
我以为我会发抖,却一动都没有动。
我连一只虫都不敢踩死,但此时,我像个以杀戮为使命的战士。
「冠月,我不想骂你魔鬼了。」我往前挪了一步,「我成全你,我们一起死吧。」
他笑了一下,这笑分明是冷笑,但是却很温柔。
「你想给她报仇吗?宝贝,可能我真是个疯子,你们口中那种友情,我真的感觉不到。」
「与其说要给她报仇,冠月,」我又上前一步,「我更想亲手摸摸,亲口尝尝,你的血究竟有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