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孙明在过门奏完以后,不施脂粉地、隆重登场。
“我就说嘛,这么好的兄弟,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王所长,可别小看我这兄弟孙明,他是县委的大红人!”
秦作民顿时有了底气。艾玛,他居然还跷起了二郎腿。
孙明笑笑,不以为意,抽丝剥茧地对秦作民说:
“秦局长,那些都别说了。你想过没有,你所说的春节送礼,钱是怎么走账的?是谁,给了你支配权、这样胡作非为的?明知违法而为之,你是作茧自缚啊,兄弟。话说回来了,你送的是支票还是现金?有谁能够替你做证?我来之前,局里都在传,那个赌鬼,以送礼为名,贪污了全部礼金进了赌场,应该千刀万剐!试问,兄弟,你能够怎么反驳?关键是,证据呢?然后,说到那些重大项目,秦俊良书记收了谁的一毛钱、有人出头吗?别人会认为你倒打一耙、捕风捉影,你所谓的证据,不都是在指向你自己吗?”
“这、这……”秦作民被他一连串的质问搞蒙了。
“事实上,明明就是你秦作民,在索拿卡要,中饱私囊,还诬陷为官清正的秦俊良书记,真是罪有应得啊!不作不死,活该呀……你想想,外面的一班平民怎么看,众口铄金啊!”
你真有证据?!你的证据靠谱吗?!孙明暗想。
秦作民不做声了,腿儿放了下来,脸上直冒虚汗。
孙明顿了顿,迂回地说:
“兄弟呀,你这样搞,让我怎么驳回他们?何况面对着法庭?你是在立功还是想加罪?你到底是想让我帮你,还是害你越陷越深呢?兄弟,旁观者清啊!“孙明从方方面面作出详尽的分析,如秋风扫落叶,一点一点地,摧毁秦作民的侥幸心理。
“我……有道理,我……”秦作民唯唯诺诺,慢慢陷入没顶的波峰浪谷,无力招架。
“你拿不出证据,不是罪上加罪?你怎么死不明白呢?这些年,你是怎么当财政局局长的?把白花花的银子,塞进赌博那绞肉机,这是多少人的血汗钱啊?这是局长应该做的事?在案发以后,公安局传讯了赌场的荷官,他据实交代,利用快手法和高科技相结合的方式,针对你们这些利令智昏的赌徒,设下一步步陷阱,最终让你马失前蹄!我也让同学查了一下,那人在公安局当场演示,那些套路让人折服……据说,他们最终交了五万块钱,才取保出去……你知道的,我一直不懂赌博,是吧?他说,他并没有做什么大牌,每一把都仅仅大你一点点,吃得你连骨头都不剩,这是不是实情?”
孙明像一个兽医,先得让狗停止狂吠,再利索地替它带上口罩。
“真的?!是,是……的确是这样的。”
秦作民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怎么样一步一步地走向深渊、最终大难临头的。
我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就中了邪魔,毁灭了一切美好呀。他愧不能言,只是悔恨地抓挠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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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简单的纸牌游戏,你都这样沉迷、不能识破,谁还会相信你的话?你要我帮你,总得让我有着手之柄啊?不然,就是进一步害你,明白这个道理了吗?”孙明字字千钧,准备钉上钉子覆个铆。
“唉!终于明白了,我有愧啊!真糊涂啊!该死!”秦作民终于认识到自己的愚昧,意识坍塌、肉身也轰然匍匐在座位上。
“该死!?你真该死!你知道吗,你的结发妻子,我的艳子嫂子,忍辱负重多年,已经彻底绝望,她卖了首饰做路费,现在已经去了深圳,发誓永不回头……你的妈妈,突遇变故,几次晕厥住院?你的孩子,我那秦明侄子,日子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