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路驱车,用最快的速度抵达县政府。秦卫民冲他打了一个手势,直接乘电梯去了书记办公室。
孙明则进了大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上百号人。因为,他这个北极村的村官都都已赶到了。
各大部办委局在家的头头们都到了,一个也不敢落下。唯独不见常委班子的成员,一个也看不到。
可见气氛很凝重。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回,恐怕要搞事。
在开会的前夕,大家都在私底下交头接耳。
前排照旧空着,拉拉稀稀坐了几个人。人们都害怕城门起火,让自己摊上池鱼之祸事,特别是那近水楼台,谁都尽量保持着最远的距离。
孙明径直走过去,挨着唐应平局长坐了,跟他微笑地握手,点头致意。
“他也胆子太大了,不作不死啊。”
“这个人狂妄惯了,以为有钱就是天王老子第一,这回,连老大都敢动手,真会作死。”
“也不一定,这是台前动作,谁知道幕后会有什么行径呢。我看,结局太微妙。”
身后的朋友们,无遮无拦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有忿忿然的,有隔岸观火的。好像谁的见解独到,谁就是个中翘楚似的。
现在起劲得很,等会看你们,一个一个都是洞里的王八,谁也不敢露头。
孙明在心里嗤笑了一声,侧过头,问唐应平:“哥,他们说的,到底是谁呀?!”
唐应平将各个人的脸色变化、默默地看在眼里,哪还敢参与这些人的议论。
现在不是舌战群儒的时候,相反,一着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他见天子近臣孙明动问,忙往左边凑了凑,用右手遮住嘴巴的一侧,神神秘秘地对左侧的这个称兄道弟的好友说:
“许东生!”
这三个字,透进孙明的耳鼓,令他的心里一紧。
他看着空荡荡的主席台,内心的第一个潜意识就是,这个人,要玩完。他又侧头低声问:“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就打起来了?”
“上午,早一个小时。你还不知道哇……老大在你那里参加典礼回来以后,这几天趁着余兴,想把各项工作抓一下,就下了乡……今天上午去了杉桥镇,听说镇委书记陈继发的祖坟被人刨了,正在如丧考妣地大嚎大哭,他的心里就特别冒火,拿起手机亲自打电话叫来了当事人许东生,谁知道那家伙带着三个商务车几十个保安……”
唐应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生生打断了。
从主席台侧边走进来的,是公安局局长王青。
可以说,如果没有听过许东生这三个字,就不算是承安的常住人口。
对于这个人,孙明对他早有耳闻。之前在县委办的工作当中,他跟这个大名鼎鼎的草头王,也有过几次长长短短的接触。
就他所知,这个许东生,是承安本地人。早年曾经当过兵,没有混出屁大的名堂。他从部队回到家乡的最初一段时间,听说过得十分落魄,帮别人开过车,甚至在洗浴中心当过保安,也在别人的公司里发过传单。
想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