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未定,量劫将至,祸福旦夕之间,谈什么称帝封后?”
凤天早已从张若尘怀中抽离出来。
她哪能感受不到远处剑界诸神异样的目光,及他们的情绪波动?
凤天很清楚,张若尘取出胜利王冠戴在她头上,多少是有心中愧疚,欲要弥补的情感在里面。
但她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能听到张若尘主动说出“若尘若帝尘,此冠做后冠”,何尝不比头戴胜利王冠更珍贵?
生气的女人很难哄,千金难买一笑。
生气的女人也很好哄,有时候,不过只是在等她心中想听的那句话。
心中有你,一言雨过天晴。
心中无你,千言万语也如乌云盖月。
万般怨言,烟消云散。凤天取下胜利王冠,递还回去,道:“你别将如此烫手的东西交到我这里,我怕尚未遭遇始祖,就先与池瑶你死我活。本座乃命运神殿殿主,如今神殿遭受重创,百废待兴,没有时间耗在这上面。”
张若尘接过胜利王冠,讪讪道:“本帝这是失算了?”
“你用这拙劣的手段,也想利用本殿主?也就池瑶那样的性格,或许会上钩。”
凤天唇锋略带笑意:“三万多年过去了,你能够破境归来,活生生的站在大家面前,谁人不为之高兴和振奋?
“大家当然怨你,怨你当年独自去面对凶险,让许多人为之痛苦。”
“怨你化身生死天尊欺瞒大家了三万年,让许多人白白神伤三万年。”
“但,她们都精明得很,谁都不是怨妇,都是可以理解你。理解你的苦衷,知晓始祖和长生不死者的厉害,你不能出半分差错。”
张若尘盯着她近在咫尺的双目,道:“她们是这样,你呢?这三万年,你可有因我陨落而痛苦流泪?或者在某个寂静无人的夜里黯然神伤?”
“我?”
凤天面色平静,略带冷峭:“死亡神尊不知道什么是泪,命运殿主没有时间沉陷在痛苦和神伤之中。不过,遗憾和悲悯,多少还是有些。”
“血屠刚才……”张若尘道。
凤天道:“血屠这不已经为他的口无遮拦付出了代价?”
张若尘倒还是更喜欢凤天这桀骜不驯的模样,看上去,颇有几分傲娇和可爱。
张若尘之所以觉得她此刻的模样可爱,在于她不承认自己内心的那份固执,以及过分的自信。
她自以为识破张若尘的手段。
却不知,她此刻的状态,才是张若尘想要的。
池瑶冷,凤天狠。她们若是带头找张若尘算这三万年的欺瞒之账,白卿儿、罗乷、无月、木灵希……必然纷纷效仿。
甚至那些子女、亲友,也要在情感上向他讨伐一番。
所以,必须先让凤天和池瑶安分下来。
搞定了她们,其余人也就不足为惧。
池瑶和凤天最大的特点在于,事业心和修行意志远胜其她女子,极有主见,不愿做任何人的附庸。
感情在她们心中的比重并不算大。
所以,张若尘反其道而为之,以“帝后”的位置,激发她们的逆反之心。
你张若尘是很厉害,如今贵为始祖,修为通天。但,你说封帝后就封帝后?我凤彩翼又不是你的附庸?更不想被你利用去和池瑶打擂台。
那岂不显得我凤彩翼太没有格局?
命运神殿需要我,地狱界更需要我,没时间掺和你自己惹出来的一大堆麻烦事。
当她想要展现大格局,不与池瑶相争的时候,何尝不是已经开始相争了?
这就是张若尘的目的!
“拜见殿主,我等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