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闻璟!太好了!”
阮灵萱揪住他的衣襟,整个脑袋都埋了过去,就好像一只走丢的小狗又回到了家,呜呜咽咽,“还是你好……”
萧闻璟心弦微动,不知她梦到了什么,但是这幅样子显然是被吓到了,他用手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我在这。”
铛——
殿外传来沉闷的钟声,悠长肃穆。
萧闻璟手一顿,倾听着外面的钟声。
阮灵萱也从萧闻璟怀里抬起头,扭头看向窗外,“这是什么声音,钟?”
就在她还在想的时候,钟声间隔一段时间就会敲响一次。
一次、两次……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
阮灵萱慢慢将眼睛转了过来,与萧闻璟对视上。
萧闻璟握住她的手,唇瓣蠕动了几下,才缓缓道:“大丧之音,宫中贵人崩。”
宫中……
阮灵萱大惊:“是皇曾祖母?!”
很意外,但也早有过准备。
贤德皇太后的身体从伊佃猎场回来后就大不如前,好在宫里太医用上最好的药为她调养,才勉强能支撑住,每到冬日,都是老人最难熬的季节。
好不容易又熬过了一个冬天,她们都松了口气,以为皇太后又能挺过一个难过,但她还未见到真正春暖花开的时候,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去了。
云片赶来,阮灵萱换好衣裳就随萧闻璟一道入宫。
贤德皇太后走得很快,身边除了皇帝嫔妃,只有萧燕书一个孙辈来得及看她最后一眼。
阮灵萱上前和她互相握住手,两人都是泪流满面。
作为最受贤德皇太后疼爱的两个孩子,也最难接受她的突然离开。
萧燕书落着眼泪,说道:
“皇祖母临终前说,她很想安宁姑姑,可是天地一方,终不得见,抱恨终身。”
“绵绵,父皇答应了皇祖母要把安宁姑姑接回来,而我答应了皇祖母,要替姑姑到北虏去。”
国之大丧,都冲淡了三年一次科举考试的热度。
这次的三甲,状元陈斯远、榜眼贾鼎亮、探花裴仲安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定下。
婚嫁、歌舞等热闹都是不允许在国丧期间举行的,一些想着在开榜之日来个榜下捉婿的人家也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更何况北虏那边的局面已经稳定下来,年轻的亲王不敌老奸巨猾的可汗,侄子最后也没能斗赢叔叔,已经被圈禁起来,形同废人,再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朝廷内每天都吵得不可开交。
北虏始终是一根刺,杵在大周最柔软的部位,让人寝食难安,如鲠在喉。
解决了内患的北虏下一步必然是集结重兵,威压大周边境。
它在内斗里损失的东西,必然要在大周身上找补回来,犹如一口饥肠辘辘的野狼徘徊不走,随时随刻准备狠狠咬上一口。
是战还是和就成了朝廷争论的两个方向。
萧闻璟变得异常忙碌,就连阮灵萱去东宫也未必能见到他几次,一些不合时宜却想告诉他的话都没有办法好好说给他听。
转眼又到了四月,魏小将军给她送来了一份“大礼”。
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