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叶楚甚最后是娶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又或者叶翎错手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她都是最后的赢家!
这么多年来,她苦心孤诣,为的就是一雪当日被叶翎抛弃的耻辱!
&ldo;我爹在哪里?&rdo;叶楚甚并不知道殷璇玑的所思所想,只是一径寒着俊颜,脸上快速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神情在瞬息之间变得肃杀
&ldo;你爹?&rdo;殷璇玑微微敛眸,语带玄机,淡讽的轻语虽然温和无波,却令此刻不得不装疯买傻的蓦嫣像被一千根冰箭同时she穿一般,有种寒彻心肺的无名恐惧:&ldo;叶大公子,你是不是问错对象了?你爹在哪里,你这个做儿子竟然不知道,居然一副兴师问罪的面孔来找哀家这个外人的麻烦!&rdo;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如墨般的发间簪着的凤钗微微颤动,那剔透的流苏珠子摇摇晃晃,映着那没有血色的颊,带着一种摄人心魂的苍白,把话说得狠辣无比:&ldo;若是我知道你爹在哪里,哀家一定亲手将他碎尸万段!&rdo;
这么多年来,她身边从没有人胆敢不怕死地提起叶翎的名字,足可见的她对那寡情薄意的男人有多么恨之入骨。
&ldo;你不知道?&rdo;叶楚甚有些动怒了,狠狠咬牙,周身血脉奔涌,指节在紧握下变得青白,眼神也冷了,那英俊的脸庞渐渐化作了扭曲的形状。毫无预警地上前一步,他竟然一把扼住了殷璇玑的咽喉,紧抿的薄唇,凸蹙的眉宇,呈现出一种可怕的,谁也不曾见过的狰狞:&ldo;那好,既然你不知道,留着你也是个祸害。待我杀了你,我就不信他还不肯现身!&rdo;
&ldo;你未免也把你爹看得太有情有意了。&rdo;被叶楚甚扼住了咽喉,可殷璇玑却反而笑得很是愉悦,无论是语调还是神情,都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嘲讽:&ldo;哀家死不死,与他有何干系‐‐&rdo;
她话音未落,却只听得一旁传来甚为威严的低沉嗓音:&ldo;楚甚,住手!&rdo;
她愕然转眸,眼底有惊疑,有喜悦,还有浅浅的不可置信,因为太过震惊,她颤抖着唇,眼底涌上一阵热流,映着叶翎那张已染上岁月痕迹的容颜,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那一刻凝固成冰,就连躯体也随之僵硬了。
这个她本以为会爱一辈子,却最终被她恨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如今,真真实实地站在她的面前!
她本以为,再相见之际,她会扑上去狠狠地撕咬他捶打他,痛斥他的寡情薄意,可最终,她却是木然地站在那里,所有想说的话都忘了个一干二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满溢着锥心刺骨的疼痛。她想起那年华豆蔻的时刻,她大胆而热烈,恣意地挥洒着青春,甚至连他早已有结发妻子也不曾在意,与自己的父亲吵翻了天,为的只是嫁到叶家做个妾室,可最终,她的真心换来的不过是背叛,是难堪的弃若彼履。
若没有爱过他,她的一生会是什么模样?
终于不敢再看他,她别开眼,心底那自以为早已愈合的伤口痛得好似再一次裂了一道口子,汩汩地淌着血,痛得她连气息也渐渐微弱了起来,却不得不死死撑住。
叶翎缓缓走近,俊脸之上没有一丝表情,双眼漠然地静静看着殷璇玑,那眼神,看不出是有情还是无情。
这一刻,对峙的气氛很是怪异。
叶楚甚抽回那扼住殷璇玑咽喉的手,眼中一片阴冷的寒凉,明明是对着叶翎说话,可眼却不看他,只是无限内疚地盯着怀中的蓦嫣,薄唇轻掀,用那曾经温柔似缎的浑厚嗓音沉沉地质问:&ldo;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rdo;
叶翎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转眸看向叶楚甚,深邃清朗的眼中显出一种极稳极劲秀的力道,像温柔的静谧泛着冷光的剑那般:&ldo;楚甚,你明知萧胤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竟然还为了这个女人,与向晚枫一起设计,诱使萧胤前往大骊,又假借我的名义,授意南蛮王将萧胤给活活折磨死!&rdo;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深深亏欠了萧胤,不仅仅是因为当初对殷璇玑的抛弃,更重要的是,那毒死萧齑的红铅丸,含有&ldo;长寿阎王&rdo;之毒,是他暗中安排方士进献的!他没有料到萧齑竟然会硬拉着萧胤一起服用,以至于害得萧胤受&ldo;长寿阎王&rdo;之毒的折磨。
如今,自己的两个儿子又因为一个女人而手足相残,难道,真的是他造下的孽?!
听到叶翎提起&ldo;向晚枫&rdo;,蓦嫣的心再次抖了抖。幸好她此时什么也不用说,只需要安静地埋首在叶楚甚的怀里,否则,她倒真的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揭穿种种真相的时刻!
向晚枫与叶楚甚交好,为叶楚甚而刻意处处与萧胤作对,这是她早就知道的。可是,她没有想到,向晚枫之前一直滞留在大骊不肯离开,为的竟然就是拿她做饵,置萧胤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