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不应该呀。
&esp;&esp;皇帝陛下的杀气从来简单粗暴,他要让人死,要么就全部死绝,要么就只要魁首的脑袋。这种要死全没死全的,并不像是景元帝的习惯。
&esp;&esp;他看了眼宁宏儒,又低下头。
&esp;&esp;景元帝懒洋洋地说道:“你的眼神飞来飞去,是想计较什么?”
&esp;&esp;茅子世讪笑,摸着鼻子尴尬地说道:“微臣不敢,只是……”他犹豫了一下,“这听起来,不太像是陛下的手笔。”
&esp;&esp;这话说得有点胆大。
&esp;&esp;哪怕是他,也很少这样逾距。
&esp;&esp;他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动手的人是谁,那就说明这件事无需他知道。在景元帝手底下做事,不该知道的事就少打听,尤其是茅子世更该如此。
&esp;&esp;因为在他身后的,是沉家,是沉子坤。
&esp;&esp;要不说茅子世欠儿呢?
&esp;&esp;他说完就后悔了,立刻飞快地想要描补,却听到景元帝的回应。
&esp;&esp;“是吗?寡人还以为,你能看得出来呢。”景元帝轻飘飘的声音,带着虚伪的热意,“寡人要黄家血脉死绝。”
&esp;&esp;轻描淡写的一句,让茅子世猛地看向景元帝。他死命压抑,才压住了一句几乎在舌根,要飞出来的话。
&esp;&esp;这里面,应当不包括瑞王吧?
&esp;&esp;他不敢问,也不该问。
&esp;&esp;哈哈……瑞王是皇室子弟,可不姓黄。
&esp;&esp;只是那一瞬的悚然危险,让茅子世不敢再轻易说话。
&esp;&esp;他沉默地退到边上,看着那些个阁老大人们进来,安静当着一副合格的壁画,听着那些激烈的争辩。
&esp;&esp;黄家人几乎死绝。
&esp;&esp;这消息是这两日才传回京城。
&esp;&esp;起初,是有人劫牢,只劫掠走了以黄庆天为要的几个男人,包括最小的黄福在内,可以说是黄家嫡系所有的男丁。
&esp;&esp;自然,不包括庶出的子弟。
&esp;&esp;经过这次劫掠后,官兵一边派人去追,一边将剩下的人看得牢。
&esp;&esp;可不久,余下的黄家人,就一个接着一个病死。
&esp;&esp;仿佛有场无名的瘟疫,降临在这群人中,疯狂掠夺他们的寿数,以至于到了后面,就连官兵也不敢靠近他们,只得任由他们在板车上哀嚎。
&esp;&esp;茅子世听得最后的麻木了,这听起来,也忒是惨了。
&esp;&esp;等那群吵闹的老大人离开后,茅子世才恍惚地说道:“这的确不是陛下的手笔。”就算刚才皇帝说出那么凶残的话,也绝对不是。
&esp;&esp;至少,病死这样的手法……要是景元帝来做,会更加干脆利落。
&esp;&esp;景元帝做事,很少拖泥带水。
&esp;&esp;反倒是那失踪的黄庆天等人,看起来更像是景元帝的喜好。
&esp;&esp;茅子世猜,大概这几个人,是不能活着回来。
&esp;&esp;也不知道黄庆天到底是怎么招惹了景元帝,陛下虽然凶残,但很少追加罪责。可对于黄庆天,却是几乎朝着命脉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