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依不舍的往山下走,一步三回头,声音柔柔的说:“祖母能带孙女来礼佛,孙女真是获益良多,短短几日,便觉受益匪浅,心中开阔,只想一心向善,只是可惜,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孙女真是有些不舍,若有机会,定要再来听大师们讲佛经。”
九老夫人听到她的话,心中不免宽慰。
九莺莺一边往山下走,一边弯了弯唇,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姐姐不如就留在这里,继续为九府祈福,佛祖念在姐姐诚心的份上,定会保佑九府上下平安太平。”
九红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尴尬地笑了笑,露出善解人意的表情道:“莺莺说的哪里话,姐姐若想礼佛,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莺莺就快大婚了,姐姐当然要回府中帮忙操办,怎能在寺中偷懒?”
“那真是谢谢姐姐了,竟然为我想得如此周到。”九莺莺知道她是故意提起婚事给她添堵,于是说完之后,继续不冷不热的道:“姐姐,你的婚事还未定,莺莺就承陛下谕旨,不得不比姐姐早出嫁,心里着实有些愧疚,按理说长幼有别,本不该如此,只是陛下之命,不得不从,如今莺莺还要劳烦姐姐帮忙操办婚事,实在是坐立难安,心中忐忑。”
九红豆听到她提及自己的婚事,面容不由僵了僵,有些后悔刚才不该提及成婚的事。
九莺莺没有理会她难看的面色,继续道:“说起来,姐姐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不知道伯母可有给姐姐挑中合适的婚配人选?”
九老夫人听九莺莺这样说,忍不住目光关切的看向九红豆,现在小孙女婚事已定,她最关心的就是二孙女的婚事,如果二孙女也能找一户好人家嫁了,那么她便彻底心安了。
九红豆听到九老夫人的问话,面色更加尴尬,嘴唇嗫嚅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恼怒的偷偷瞪了一眼九莺莺,心中烦躁。
九莺莺讥讽的轻扯了一下嘴角,她知道九红豆答不上来,因为秦氏根本就没有帮九红豆挑选夫君,九红豆一直在等贺怀瑾娶她。
贺怀瑾现在需要的是实权,所以他现在娶妻的标准是能对他夺嫡有所帮助的女人,九红豆一家虽然一直在暗中帮助贺怀瑾,但是九明行空有爵位,没有实权,除了背地里帮贺怀瑾处理一些他不能做的事之外,再没有一点帮助。
贺怀瑾是妃嫔所生,出身不如皇后所生的太子,他自然想在娶妻上压过贺怀翎,把不如贺怀翎的地方补上,所以九红豆显然不在他现在的择偶标准内。
以前贺怀瑾把目光放在了九莺莺的身上,现在璟帝把九莺莺赐婚给贺怀翎,他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必定想尽办法想要挑选一位身份比九莺莺更为尊贵的女人做王妃,只是放眼整个京城,身份比九莺莺高的适龄女子实在是不容易找,他现在估计也是焦头烂额,顾不上九红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贺怀瑾现在绝对不会娶九红豆为妻。
等贺怀瑾当上皇帝的时候,贺怀瑾才会需要一位娘家没有实权,不会威胁到他皇帝之位的皇后,那个时候九红豆才会成为他最理想的人员。
九红豆一直按捺着心中迫切的渴望,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本来如果是九莺莺嫁给贺怀瑾,那么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现在事情发生改变,九红豆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贺怀瑾心中是如何打算。
她只能找尽各种理由,先拖着自己的婚事,想要找机会试探一下贺怀瑾的态度,待贺怀瑾给了她答案,她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只是这些事她没办法说出来,只能深藏在心底,不能跟九老夫人提及。
九老夫人以为她不说话是因为害羞,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关心的道:“红豆,你也到年纪了,祖母虽然想多留你几年,但是你的将来更为重要,等回到府里之后,我亲自给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被你挑选一名好的夫君,你看如何?”
九红豆为难的蹙起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找到拒绝的理由,只能装作感激的笑了笑,道了一声‘好’,只是笑容勉强,好不容易才装作期待的模样。
九老夫人见她答应了,欣慰的笑了笑,声音温和的道:“红豆,你告诉祖母,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九红豆装作害羞的用帕子挡了挡脸,声音低低的说:“红豆听从祖母安排。”
她藏在帕子后面的脸却忍不住恼怒,怨恨起提及此事的九莺莺。
九莺莺只当不知道,弯了弯唇,心情愉悦的上了马车。
九红豆不如意,她就如意了,九红豆不舒心,她便舒心了。
闲着没事儿给九红豆找点不自在,是她最近的乐趣之一。
一行人上了马车,按原路返还,马车浩浩荡荡的行了几个时辰,九玉一路兴奋不已,东张西望的看来看去,后来实在是累了,趴在九莺莺的膝盖上睡着了。
众人回到九家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九莺莺没有吵醒九玉,让护卫把他背进了房间,九莺莺亲自给他盖上被子,在他屋里陪伴了一会儿,等他睡安稳了,才离开回屋中休息。
九红豆在法澜寺这几天每天吃着斋饭,早就憋的快要受不住了,回到家后,立刻迫不及待的让秦氏做了一大桌子菜,只想赶紧饱餐一顿。
她许久没有见到贺怀瑾,本来想把贺怀瑾偷偷找来,一起吃一顿饭菜,庆祝摆脱九莺莺这个烦人精,结果她派人去了一趟宫里,才得知贺怀瑾被璟帝派出去做事,已经离开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