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我并非是家中的老二呢?”
“那我自小喜欢的,应当就是出生在钱塘的人。”
李怀叙清润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地钻进她敏感的耳蜗当中,叫她耳边忍不住一阵酥麻。
所以知道了吗?公孙遥,不论你是什么样的人,到最后,李怀叙想要的,永远都只有你一个。
你永远可以相信他。
他是和天神一样,是娘亲在天上,特地派来拯救你的人。
公孙遥伏在他的肩上,再度哽咽到一塌糊涂,眼泪似天降的雨水,源源不断,无穷无尽。
她枕在李怀叙怀里,哭到渐渐失去知觉,抱紧他的手臂无论如何都不肯放,似幼稚的婴儿,非要赖着自己的娘亲。
清澈的泪珠糊满了她的脸颊,在不知不觉间,又打湿了李怀叙整件单薄的里衣。
最后两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第二日晨起时,公孙遥的眼睛有点肿。
“都怪你。”
她抱怨着将全部的责任都推到李怀叙头上。
“行行行,都怪为夫,是为夫非要惹娘子哭泣,是为夫非要惹娘子伤心。”
李怀叙好笑地捧起她的脸,叮嘱她不许再乱动。
他陪着她坐在窗前,再一次替她操弄起姑娘家描眉画眼的工具。
“为夫这一笔眉毛,当真是画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他自吹自擂着,将公孙遥本就纤细的眉毛描长,眼睛一下也不敢眨,全神贯注,生怕给她画难看了。
公孙遥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突然也是一动不敢动。待他炫耀般的举起铜镜,要她查看成果时,她才敢稍稍抬眼,将低垂的目光落到镜中之人的脸上。
这并非是李怀叙第一回替她画眉了。
在两人圆房后的第二日,他便以夫妻情趣为由,非要摁住她主动替她描眉。
一开始样式实在丑陋到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只像两条奇形怪状的虫子,比男人的眉毛还要粗,还要浓黑似墨,后来,在她细心的教导下,他才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学会如何正确为姑娘家描眉。
她瞧着镜中自己的模样,心下甚是满意。
“你过来。”
她摁下铜镜,朝李怀叙招了招手。
李怀叙喜滋滋地凑过去。
一阵湿润又绵软的触感登时印在他的脸上。
“奖励你的。”
公孙遥扬着细长的眉毛道。
李怀叙脸上笑意顿时更为灿烂,扣住她的手:“若不是今日还得去上早朝,为夫高低得叫你知道什么叫金枪不倒。”
他刻意压低了声,语气里很是威胁。
公孙遥抿紧了唇,还想骂他不害臊,不想,半开的窗户外,公孙玉珍的声音突然如雷贯耳似的传来——
“公孙遥呢?公孙遥你给我滚出来!”
公孙遥一怔,知道她大概是替她母亲报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