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朔将一个黑色的帷帽递给封岌,道:“还请将军遮容,在事情未调查清楚之前,不要惊扰百姓。”
封岌冷笑,却并不接。他大步往前走,踏进城门。
城门口来来往往的百姓慢慢认出了他。
“这、这不是赫延王吗?”
“我是看错了吗?赫延王不是战死了吗……”
“赫延王居然没死!真的太好了!”
短暂的震惊与疑惑之后,这些百姓一窝蜂围上来,要和封岌说话。禁军赶忙将百姓与封岌隔开。这些百姓的热情却毫不减淡,隔着那些禁军,跟随着封岌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大声向封岌说话。
“将军!听说你被该死的北齐人害死了,我们全家哭了三天!”
“您还活着,真是老天有眼!”
“将军……咱们再也不用怕北齐人打过来了……”
“将军,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保家卫国!”
封岌转过头看向人群里的小男孩,对他点了下头。小男孩愣住了,直到封岌又往前走了一段,他急忙大声说:“我一定好好听爹娘的话,长成有用的人像你那么厉害!”
寒酥坐在马车上,遥望着进城的封岌。他表面上是被禁军押送,实则更像是被百姓簇拥着。
云帆等人从后一辆马车下来,走到长舟面前。云帆问:“将军可交代了什么?”
长舟转头望向寒酥。因为封岌走之前什么都没与他说,只与寒酥说过话。
其他人也都顺着长舟的视线望向寒酥。
“回赫延王府。”
寒酥道。
封岌的押送实在是招摇,好像不过眨眼之间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封岌没有死。
一些为了祭奠他的白灯笼还高高挂着树上。
赫延王府也很快得到了消息。大爷听见下人禀话时,差点一口茶水将自己呛死。
大夫人赶忙伸手顺着他的背,连连说:“你慢些慢些!”
“我没听错吧?”
大爷睁大了眼睛,死死抓着大夫人的手在发抖。
大夫人心里何尝不是十分震惊?她转过头让家丁再说一遍。
“千真万确!”
家丁喘着说,“都有人都看见了!二爷带着夫人从城外回来,禁军的人却说二爷是叛贼,将他押走了!”
“二弟怎么会是反贼,这简直是笑话啊!”
大夫人拍了拍大爷的胳膊,急说:“别呆坐着了,快出去打探打探。”
“是是是……”大爷回过神来,立刻站起身。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下人去喊三爷和四爷,与他一同出府去。
大夫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让家丁将当时的情况再说一遍。“夫人……”大夫人喃喃自语。她脸色微变,后知后觉封岌是很可能带着寒酥回来的。略迟疑之后,她派人去接寒酥。
大夫人想了想,又叫来自己的侍女,让她去三夫人那边支会一声。
三夫人得到消息时,正在朝枝阁,给寒笙梳头发。
“姐姐回来了?”
寒笙惊讶地转过脸,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
三夫人有些意外。前段日子寒酥写信给寒正卿。三夫人虽然没有看见那封信,却从寒正卿口中得知寒酥和封岌不打算回来了,要隐姓埋名地在外生活。不舍之余,三夫人也替寒酥高兴。由衷觉得这样对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