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本来连你也要杀的。&rdo;对于魏妃的语无伦次重华并没有任何表示,就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一般&ldo;可是,你的父皇出手阻止了。&rdo;
&ldo;别以为他是有什么骨肉亲情,我当时能够得手,若没有你父皇的默许那根本不可能。&rdo;
&ldo;我当时真的很不明白他明明已经默认了让我出手,为何偏要留你这么一个祸害。&rdo;淡淡一笑,撩过鬓边碎发&ldo;可现在我明白了,不,准确的说是三年前就明白了。&rdo;
&ldo;一网打尽确实比零零散散的抓起来方便的多,还不留后患。&rdo;言罢自己也笑了起来,利用重华将青家势力集结,然后一网打尽,何等绝妙的计策啊!百万的人命,被他抓在手里任意耍弄。&ldo;你说是不是陛下?&rdo;
&ldo;魏妃你僭越了。&rdo;仲骆阴沉着脸跨入殿门。
重华回身,冲着仲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转身往外走去。
&ldo;重华&rdo;魏妃大喝一声&ldo;别以为你那肮脏的心思没人知道,看着你那样子我就感觉恶心,竟然对自己的父亲生情,哈哈哈哈‐‐你怎么没有被劈死啊,老天还真是不开眼,悖伦忘德的畜生你有什么脸活着,竟然还敢回来……&rdo;
&ldo;来人,&rdo;仲骆面色更加阴沉,强压下胸口暴怒,出声唤来内侍&ldo;魏妃疯病泛了,喧太医前来诊治。&rdo;
魏妃挣开束缚自己的宫女太监,绝色的容颜上满是凄厉,说不出的悲哀&ldo;我没疯&rdo;长长的指甲抓破了太监的手宫女的脸,可没有人敢将人放开&ldo;重华,你那点心思连我都瞒不过,你以为能瞒过你的好父皇吗?哈哈哈哈&rdo;笑声震的耳鼓作痛,形似哭嚎&ldo;你的好父皇从一开始就知道,而且知道的清清楚楚‐‐&rdo;
重华好似根本就没听到一样,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维持着原来的速度,抬脚跨出殿门,在旁人看来,太子不过是刚给魏妃娘娘请了安回宫罢了‐‐
仲骆没有阻拦,深吸一口气,&ldo;摆驾回宫。&rdo;该来的总归要来,只有死物才会永远停滞。
&ldo;咯吱&rdo;殿门应声而开,重华一身水淋淋的走了进来,月光透过淡黑色的云彩照在身上,透下一个斑驳的剪影。
没有人阻拦,因为皇帝把太子安置在熏宵殿歇息,也没有人上前来询问,因为太子在水帘下呆了整整一天的消息,早已传遍宫中,更没有人敢贸然上前服侍,因为太子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
穿过层层帘幕,青石板上湿湿的印子一直延续到龙床前面,重华就愣愣的站在那里,静静的仿佛不曾存在。
看着那熟睡的人,重华突然很想笑,就在昨天,他躺在那里仲骆看着,今天就反过个来了。
眼前这个被他称为父皇的男人被他爱了十六年,整整十六年啊!他原本以为他可以就这样默默的爱下去,可是‐‐老天似乎并不允许呢!苦笑蔓延,合目,也许真的该降下天雷孽火劈死他烧死他才对。
重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悲哀,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过他体内的血液,四处茫茫的都是一片灰白,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没有未来。
轻轻的碰触那红色的菱唇,他想,他想过把这个人抱在怀里的感觉,他想过与这个人长相厮守的美梦,甚至,他甚至会想,仲骆有一天会回应他的感情,会与他一起解决摆在他们面前的一切矛盾、阻碍,可是‐‐这比做梦还来的虚幻。
抬手下划,轻轻的放到仲骆的颈间,魏妃说的事情他都知道,即使不知道也隐隐约约的明白,只是长久以来的习惯拒绝他去想那太过刺人的真相,就是现在他也可以选择忽视,可是‐‐有些事情一旦变成了语言就无可挽回,收紧手下的力道,重华眼中出现狂乱。
下一世,下一世决不会再是父子,下一世可以尽情的拥抱你,可以尽兴的说我爱你,可以不顾一切的得到你,可以放弃一切和你在一起‐‐
下一世,下一世可以听到你说爱你,可以纠缠在你身边亲吻你,可以不用顾忌不用掩盖不用压抑的去追寻你……
所以,去下一世吧,手下的力道更紧,重华似乎看到仲骆穿着火红的嫁衣站在他的面前,那青丝绾落的风情,那眼角眉梢的喜悦,都是这一世他求也求不来的。
&ldo;哐铛&rdo;重物落地的回声惊醒神智迷乱的重华,滚落一旁的熏鼎分为两部分又转了一个来回,太监惊悚的声音响破青空&ldo;快来人啊,太子殿下要杀皇上。&rdo;
仲骆醒着一直都醒着,为什么不阻止重华?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目光复杂的看着满脸惊恐后怕的重华,仲骆回身喝道:&ldo;去把太医院的太医全宣来,太子疯了。&rdo;
是夜,魏妃自尽宫中,八皇子重据交由淑妃抚养。
自天京祸乱之后,朝廷再次动辄,丞相李儒死于狱中,大将军李伦处斩,其余因迫害太子而封功者亦皆被不同罪名抄家灭族,张多端、张无端两兄弟离奇失踪,传言被找回时只余一幅骨架,疑是野兽所为,但却无人能解释骨架之上平白多出的刀斧痕迹。
直到多年后有人将众多事情组合而观,方才明白,这是皇帝在为太子复仇‐‐
另,新科状元李修束因柬言有功破格提拔于九卿之位,榜眼萧毅远,探花许钟擎留于中央,听候任命。
至于李修束状告武状元孙尧白一案,因物证不足,糙糙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