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资本大佬来,很少有能像霍然清这样的。反倒是在他想要按照规矩走时,让给他准备证件的人奇怪了半天。
霍然清已经观察霍楼他们拍戏有一会儿了,终于忍不住对霍楼的助理,小声的道了一句:“这是在拍狼人杀?”
小南直接捂嘴,喷笑出声。
周导再想全情投入的去拍,也被这一句“狼人杀”整的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但他又不能去和资方爸爸的爸爸发火,只能默默的希望这尊菩萨以后能没事不要来“视察工作”了,真是太毒了。他这么复杂的剧情,如今却连一点紧张气氛都营造不起来了。满脑子都止不住的被什么“头铁”、“反水立警”、“金水反水,全场最美”所笼罩。
反正也拍不下去了,周导算了一下进度还够,索性就很大方的一挥手,提早收工,给大家多放了一下午的假。
霍楼一甩白手套,不耐心的上前打招呼:“不是说好了,我们晚上拍完戏就去找你吗?”
“怎么?”
霍然清挑眉,“不欢迎?”
“对啊。”
霍楼直接就原地呛了回去,想要掩饰心中那点莫名的羞耻。就像是小时候总会羞于把自己糊弄事的作文念给父母听一样,他真的不太想被他爸看到他演戏的一面。
因为……
霍楼也知道自己的演技一般,特别是今天这一场,他们已经拍了整整一个上午。周浪没说什么重话,但霍楼很有自知之明,到最后的成果肯定是个剪辑拼接版。就是周浪已经懒得期待霍楼和唐宜能发挥神勇,索性就多拍几次,然后在后期的时候,把他们表现最好的镜头东拼西凑,弄出一段完整的剧情。
这样明知道自己演技无法支撑,但又不知道该如何使力的一面,被自己的男神看见,霍楼就已经足够丢脸了,现在又被他爸看到,他连带男神见家长的那点期待都没有了。
事实上,霍楼也就是在衣既明一开始答应的时候,激动了一下。
剩下的时间,霍楼都在担心,担心衣既明被他爸欺负,担心衣既明不喜欢他爸,担心因为他爸而连累了他在衣既明心中的形象。担心一分钟变一个,反正就是特别焦虑,简直头秃。最终,霍楼的担心还是定义在了,万一他爸给男神甩下个空白支票让男神走……
男神会不会觉得受到了侮辱。
霍楼倒是不担心衣既明会怎么选择,因为不管衣既明怎么选,他都觉得衣既明是全天下最好的衣既明。他只是不想衣既明因为这么一次经历,而感觉到什么不愉快。
虽然他爸应该不至于这样,但……
霍楼就是忍不住担心啊!
霍然清这边就没有霍楼那么纠结了,他见衣既明确实目的不单纯,但也肯定不是为了甩支票,他儿子连告白都没告白呢,他哪里来的那个立场。他也根本不懂什么演戏好不好,就是想来表达一下对儿子的支持,很努力的克服了自己想要吐槽的欲望,压着本性对霍楼道:“真没想到,你演戏是这个样。”
这话在霍楼听来,就是他爸又在皮笑肉不笑的嘲讽他了。
衣既明赶在霍楼上头发火之前,主动上前,拦下了霍楼。毕竟他们现在是在剧组,一个公开场合,霍楼和他父亲闹起来,只会给别人提供八卦罢了。
霍楼老实了。
霍然清却在心里诧异的睁大了眼,他了解自己的儿子,霍楼刚刚的样子明显就是准备和他大吵一架,谁来都阻止都不管用。他也一点都不怕他儿子,战就战。
结果,霍楼却一反常态的给忍住了,前所未有,一点都不科学。
偏偏霍楼身边的人还对这一幕习以为常,理所当然的觉得衣既明就是可以控制住霍楼。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霍然清忍不住想起了之前私下里偷偷看儿子参加的那个综艺,开头霍楼正在吃沙拉,他当时还以为这就是演员的神奇技能呢,可以把不吃都演的像在吃。如今来看,他儿子是真的吃了啊。
这个衣既明,也不知道可不可以请回家看他儿子吃饭,多少薪酬都好商量。
就这样,霍大佬带着两个小辈,先走一步,两人那一身军服都没来得及换下。
霍然清的秘书为他们预订了江左城最好的私房菜,一家开在前朝大启发家龙脉之上的酒楼。整个建筑群都是按照古代的瓦舍仿的,彩头欢门,五十勾栏,在大启这还不是什么带有服务性色彩的地名形容。
霍楼不大痛快,非要找事,一进门就就对他爸道:“咱们这算不算坟头吃饭?人家大启的列祖列宗能开心吗?”
霍然清就像是失聪了一样,不准备回答他儿子。
一个小院,赏风听雨,一张四方桌,三个人围着坐下,各式菜色已经源源不断的摆了上来。霍然清主动招待衣既明:“来尝尝,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就做主先让人……”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主随客便,让客人点单。”
霍楼要是想,总能挑出他爸的错。
霍然清不轻不重的把话说完:“……我就让人把所有的菜都点了一遍,你可以挑你喜欢的吃。”
有钱人,就是这么无所畏惧。
“不用担心浪费,我们吃剩下的,没有动过的菜,我会让秘书打包送给街上流浪的乞丐;我们动过的,助理则会先让酒店帮忙过水,去油去盐,再喂给流浪动物。”
霍然清不愧是能做到巨富的人,真要是想宾主尽欢,他总能做的面面俱到。
如果不是衣既明之前无意中看到了霍然清是怎么和霍楼发微信的,他真就要信了这就是对方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