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朦胧的视线中出现了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熟悉的是,这是她朝夕相对两个多月的脸。
陌生的是,他的神情。
不再是拽拽的,闲哉哉的样子,他皱着眉,眼底有她形容不出的情绪。
“你……”她开口,一口气因为长时间趴着没顺好,耸着肩抽了抽,眼泪又顺着动作涌出,一串晶莹挂在脸颊。
盛夏为这个泪嗝感到尴尬。
而张澍只觉得这串眼泪很碍眼。
他不自觉抬手,指背从她面颊上划过,一片濡湿。
盛夏这一次来不及、也忘了躲闪,她怔怔地看着他,渐渐回神。
她哭了多久?这不是学校啊?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来的?他,他为什么又擅自碰她?
“路过。”
张澍说。
盛夏用惊慌的眼神看着他,又看看周围,没什么人,她目光才重新回到张澍脸上。
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张澍被她的反应逗笑,提醒道:“我没有纸巾,你别哭了。”
盛夏吸了吸鼻子,从书包里拿出纸巾,细致地擦掉眼泪,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洁净如昔,只是那双通红的眼睛仍旧窝着晶莹。
红得刺眼。
张澍稍稍移开目光,问道:“你是要去学校?”
盛夏点点头。呼吸仍旧是哭过之后的急促频率,鼻子一抽一抽的,格外可怜。
“这么早去干嘛?”
“学习。”
张澍看看表,“快五点了,不吃饭,学习?”
她是打算在北门随便找一家吃的,再不然就去超市买个面包。不过这么长的话,她不想说,只说:“不饿。”
“好热,我没骑车,一起去吃饭?”
他说着,还煞有其事的用手掌往脸上扇风。
盛夏圆目微瞠,“一起?”
“不行?”
“我,不用了,我买了零食。”
她找了个理由。
张澍短促地笑了声,“什么零食?棒棒糖还是□□糖,橘子汽水还是旺仔牛奶?”
盛夏正在心里腹诽,他怎么又这样笑,很烦人,心里的吐槽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僵住了。
她茫然又震惊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他都知道了?
那她要怎么说?
“给我塞了本法条,就打算用那些零食打发我?”
他真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