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默了默,道:“先生明知她不可能赶得回来,却还是要她在今日将她能给出的东西带到您面前,算何机会?”
荀世俞:“我没有逼她,是她自愿。”
“可——”
荀世俞抬手,打断了谢执。随后他叫来一个下人:“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刚过子时,”那下人瞄了谢执一眼,“季家小姐应当是……”
“嗯,回不来了。”
荀世俞说道。
谢执皱眉,挡在书房门前。
“明日是上朝之日,你难道要我在这里不眠不休等到半夜?”
荀世俞鹰眼扫过谢执,“就像你一般,明知不可能来却还要等。”
那下人是跟着荀世俞的老人了,眼看着师徒二人闹得这般僵,也不好说什么,只默默绕过谢执,提荀世俞打开了门。
可门被打开,里面和外面的人都惊了一下。
“季……季三小姐。”
那下人看着外头气喘吁吁的人,又夷由地望向荀世俞。
荀世俞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她能够按时赶回,面色僵着,没有说话。
季念是禁不起跑的,尤其是禁不起这样几个时辰的折腾,迈过门槛的时候人一晃,差点便倒了。
谢执扶住她时,心都是揪在一起的:“令令。”
可季念只是对着他摇头笑了笑,明眸善睐的,一晃眼就好像是两人最好的那时候。然后她走过他,低头,向荀世俞双手奉上她手中的东西。
荀世俞没有接:“这是何物?”
季念:“觉春楼的地契,与我的上书。”
谢执上前一步到她身旁,被荀世俞拦下:“何意?”
季念仍低着头:“觉春楼乃庆熙大街最繁华的酒楼,若是夸张一些,说能日进斗金亦不为过,而今我恳请将觉春楼充为公家所有,只要太傅大人愿意出面,您定能有办法保住谢执的官职与他今后的仕途。”
闻言,荀世俞蹙眉,有稍许的停顿。
“这便是你四年后能给他的东西?”
他由着季念抬着手,道,“可若没有你,那些本就是他的。”
季念依旧举着,可头却抬了起来:“不是。”
眸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那话分明是要对荀世俞说的,她却转过了头,直直地看向谢执——
“我爱慕于他,我愿一无所有,以一腔孤勇,赠予我此生最钟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