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梁昱衍兜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到了小九脸上,可因着他被折腾了一夜,实在是没什么气力,小九脸上只留下来一道浅不可见的红印。
“大胆刁奴!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梁昱衍看着一片狼藉的床,又浑身不同寻常的疼痛,恼羞成怒之下,几经气结,连话都说不完整。
恍若兜头一盆凉水,将小九那张寡淡脸庞上难得生动的,含羞带怯的,欣喜不安的表情全都凝住。
即使如此,小九还是强忍着什么,急切地探身安抚一样问他:“可是伤着了,主子别气……”
小九刚要凑近,梁昱衍便扯了他那本就嘶哑的嗓子怒骂道:“你还敢过来!滚开啊!”
“可是明明是主子你昨夜先拉了我的手,叫我……叫我摸…”
小九辩驳的话未说完,梁昱衍便惊怒交加地道:“住嘴!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叫人绞了你的舌头!你这大胆妄为的奴才!”
梁昱衍伸手指着他,羞愤不已:“我这般待你,你竟敢趁我醉酒做出来如此荒淫之事!给我滚出去!”
看梁昱衍情绪失控,小九不得不为了叫他冷静下来,苍白着一张脸,退出了房外。
那天有大夫从侯府的偏门进来,胡钥唤下人端了几盆热水进屋。
待暗中潜伏的小九看到有下人收拾出来带血的床单,他才知道他昨夜的鲁莽。
那轻轻扇在小九脸上的一巴掌留下的印子已经浅得消失不见了,小九却更觉作痛起来。
他坐立难安地在屋里踱步,后来还是忍不住凑到了梁昱衍屋前,那胡钥却拦在门外,冷冷对他说:“主子不想见你。”
即使如此,小九还依然徘徊在梁昱衍门前,希望做些补救,挽回一下这段就要无疾而终的感情。
这个时候的梁昱衍实在是吓坏了,他难以接受他在那处的伤,更无法接受他这样金尊玉贵的侯府公子竟任由一个卑如芥草的奴仆,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整夜,搞成这副样子。
他在侯府里还如何立足,昨夜门前首守夜的是谁,他要胡钥将他们杀了。
还有那小九,还有那罪该万死的小九,他还竟敢说是自己先引诱的他,心思杂乱的梁昱衍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恐慌,正在想着如何狠狠责罚于他的梁昱衍看到外头那月上枝头还迟迟不肯离去的身影。
气上心头的梁昱衍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命人将那小九拖下去,赏了十大板子。
这十板子寻常成年男子都够受的,更何况无骨刃身骨金贵。
这一下责罚下去,待梁昱衍从床上休养好了,小九都没能从床上起来。
虽是罚得狠了些,梁昱衍到底是出了气,于是等小九修养得差不多,又往自己身前凑的时候,便冷着脸抬了抬下巴,示意胡钥不必阻拦了。
原本这事罚也罚过,梁昱衍也将那不该听到那夜声响的人灭了口,这事便一掀而过了。
偏那小九不识抬举得很,摆着那张叫梁昱衍心烦的,大病初愈的脸,用那样难言的眼神,望着他。
“主子终于愿意见我了。”
小九一副低眉颔首的模样,抿着嘴唇,过了一会儿又说:“是小九不知轻重,主子责罚的是。”
梁昱衍闻言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小九脸色一僵,而后看着梁昱衍那张完全不复那夜对待自己的态度,不由喃喃出声:“主子可还记得那夜同我说过什么?”
梁昱衍横眉怒道:“你还敢提!我看十板子没叫你这昏头涨脑的东西侍候清醒是不是!?”
“不管我那晚对你说了什么,都不过是一些醉酒的胡话,岂能当真!你还敢来我眼前再问!”
“都是些胡话?”
小九失魂落魄地愣愣重复。